從醫院出來時,江玲整張臉幾乎扭成一個蛋。
“老大,那個產婦身上的鬼氣那麼重,咱們真的不管一管?”
“她身上那點兒算什麼,你沒注意到她旁邊那張床嗎?黑氣彌漫,都快凝成實體了。”
趙依依隨手揪了一根狗尾巴草,捏著細細的杆子來回搓撚。
她想不通。
婦產科明明是迎接新生的地方,怎麼病房裏絲毫不見喜氣,反而有這麼重的鬼氣?
難不成那張床鋪,之前是在太平間服役的?
咕嚕——
身後傳來異常清脆的響聲,趙依依循聲看去,視線盡頭,是江玲那隻作孽的肚子。
這貨迅速捂住臉。
“火車上沒怎麼吃東西,嘿嘿,嘿嘿......”
半小時後,三公裏外的家常菜館。
某鮫一個人消滅了大半盤酸菜燉肘子,涼拌大拉皮隻剩下些他不愛吃的甘藍,一盤鍋包肉更是連做配菜的胡蘿卜絲和香菜葉都沒留下。
“啊,活過來了!”
江玲抹了抹嘴兒,給趙依依比了個讚。
“真不愧是我老大,挑的這館子量又大又好吃,幸虧咱們沒在醫院附近湊合!”
趙依依哼哼兩聲,心道你知道什麼。
出門前老僵屍特意叮囑過,醫院附近的餐飲店,那都是宰客的!
等兩人祭完了五髒廟,趙依依才遞過一張紙條。
“聯係當地公安,讓他們查查這個人的社會背景,尤其是家庭關係。”
江玲接過一瞧,“王美儀?誰啊?”
“2號床的產婦。”
趙依依解釋道,“那張床鋪的鬼氣雖然重,卻不是日積月累形成的,多半反而是新鮮的鬼氣。她是最後住在這上麵的人,不查她,難道查你?”
“噢!那這紙條是哪來的?”
“病床上撕下來的。”
江玲站起身,“得嘞,我這就去找人!”
走出兩步後,他才反應過來,“哎不對,老大你不和我一起嗎?”
趙依依麵無表情地抬起頭,“我和小唐先去招待所。”
一身職業套裝的唐元清不知何時出現在江玲身後,微笑招呼。
“江哥,一路還順利嗎?”
江玲頓時就開始心疼自己了。
女人麵色紅潤,容光煥發,一看就知道休息得很好。
反觀他和老大,在嘈雜的硬座車廂幾乎就沒過合眼,臉腫得跟中了毒的饅頭一樣,差距簡直不要太明顯。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地方和中央的員工同時出差,地方的可以做飛機,他們卻隻能做綠皮?
唐元清連忙解釋。
“我的票是尚主任自掏腰包,沒走特辦處的賬!”
“算了,不在意。”
江·心如死灰·玲拖著水腫還沒消的兩條腿,走了。
唐元清羞愧難當,“趙副處,這......”
“別理他。”
趙依依站起身,“走吧,先去把行李放下。”
......
漠河招待所。
唐元清泡了壺花茶。
“我們這兒一年到頭也沒什麼人來,招待所設施簡陋,委屈您這兩天住這裏了。我幫您收拾下行李吧?”
“不急,現在拆了,等一下還要裝起來。你先坐。”
唐元清不明白為什麼還要裝起來,難道領導不打算住在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