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哈?

江玲很想回答他,可是江玲聽不懂,隻一個勁兒地重複“讓大哥破費了”。

問了十來遍都是同一個效果,胡欣良腦門急得全是汗。

“艾瑪,這小崽子也太難搞了!胡貝,你來!”

胡貝氣勢如山一樣地走過來,隻是兩分鍾還沒到,又海一樣地離開。

“我不行大爺,他連‘哥’都不叫我了!”

胡欣良湊過去一瞧,果然,離了自己,這科長見誰都叫“王八羔子”。

這確定是醉了嗎?

真不是借酒裝瘋,潑口罵人嗎?

“胡大哥!你破費了嗷!”

脖子被人一把勒住,胡欣良連忙配合地後仰,才沒榮獲“史上第一個被酒友勒死的商業巨擎”光榮稱號。

他立刻讓人把這家夥從他後背上撕下去。

“江科長,江老弟,不,江大哥!你是我親哥啊,你就告訴我吧,你們這次到底是幹嘛來的?”

江玲頓住。

早說啊,這句他不就聽懂了。

他動了動手指,輕易揮開壓在身上的兩個人,示意胡欣良把耳朵伸過來。

“其實我們啊,是來查賬的。”

查賬?

查什麼賬?

“噓——你小點聲,別讓別人聽見了!這裏能查什麼賬,當然是五大家的賬唄!”

江玲一改先前的頹樣,推開他,一屁股坐到方才趙依依的主位。

“你們這幾口野仙,還以為現在是從前那混亂的舊社會呐?飯店想開就開,稅想繳就繳,你有營業執照嗎?

啊?有啊?那當我這一句沒說......

我問你,你經營了這麼些年,一共給陰司及納了多少稅錢?有十塊嗎?”

胡欣良大囧。

“這個這個,江老弟,你看這好好的,怎麼突然提起陰司來了呢?”

腦門上之前出的那一層汗還沒幹,這新的一層又冒了出來,粘得他這叫一個難受。

他是真的有些亂了,如果這倆人真是奔著補稅來的,那他恐怕把躍龍賣了都還不上啊!

“老弟,江老弟,你再給哥說說,你們準備怎麼查啊?”

“怎麼查,當然是讓你自查了!”

江玲的眼睛已經快要睜不開了,全靠最後一口怨氣撐著,低聲道。

“胡大哥,我偷偷跟你說,我們那個趙處長啊,她不是個人!”

胡欣良心頭一驚,還沒來得及問她不是人那是啥,就又見著家夥蹭蹭跑到沙發旁邊,指著上頭的女孩兒的破口大罵。

“汰!趙依依!你不是人!你就是個周扒皮!

一天天的,就會壓榨我,那麼多賬,就我一個人怎麼查啊,我才不幹呢!

我就讓他們自己查,查出來多少,我再隨便添上個零,嘿嘿,就交差啦!”

說完,一扭頭,抱著追上來的胡欣良開始傻樂。

樂了沒一會兒,整個人一歪,倒在地上不動了。

兩三秒後,便響起了震天的呼嚕聲。

“大爺,他睡死過去了!”

胡貝踢了兩腳,沒反應,如是回道。

沒有人回答他。

像是有人按下了暫停鍵,滿室安靜地落針可聞。

胡家的高層們都沉浸在那句“添個零”帶來的震撼中,久久沒能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