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隻剩下吳雨一人，正好方便她搞事業。
她對趴在吳雨肩上的那個長發鬼笑了笑。
“人已經被我清走了，你還不打算下來嗎？”
那女鬼長發遮麵，身形枯瘦得像是個樹杈子成了精，正騎在吳雨的肩上，抱著她的腦地啃食。
聽到趙依依和自己說話，她明顯一愣。
“你能看得見我？”
趙依依送她一句“廢話”，“你是鬼又不是空氣，我怎麼會看不見？”
女鬼被她這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氣得夠嗆，腦袋生生轉了180°，把一張沒有眼睛的臉轉到她麵前。
“既然看得到，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小妹妹，你是想乖乖走過來讓我吃，還是等我纏上你，坐在你身上吃？”
“你說錯了吧？你的兩條腿早就不能用了，還怎麼纏上我？語文老師沒教過你嗎？那不叫‘纏’，叫‘爬’。”
“你找死！”
女鬼淒厲尖叫，丟開吳雨朝她撲了過來。
借著衝力，她彈至半空，飛舞的發絲猶如暗夜中猙獰的利爪，眨眼就到了趙依依麵前。
“抓到你了，小妹妹！”
嘭——！
女鬼整隻鬼摔在地上，雖然早就沒了痛感，還是下意識“哎呦”出聲。
她看著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吳雨身邊的女孩兒，連聲音都添了一絲驚恐。
“你不是人！人不可能跑得這麼快！”
趙依依撅了嘴。
短短半天，已經聽到兩句她不是人了。
她不是的就那麼明顯嗎？
半分鍾後，女鬼蹲在牆角，走上了和上一個位說她“不是人”的人的同樣的路。
咳，有些繞。
隻不同的是，女鬼雙腳岔開，雙頭抱頭，和恣意舒服的江玲還是有些差距的。
趙依依安頓好了吳雨，確認她身上再無一絲鬼氣殘留後，負手踱到她麵前，問，“王美儀？”
女鬼茫然地抬起頭，“你認識我？”
“果然是你。”
趙依依答非所問，“給你兩個選擇，你是想自己主動交代，還是我問你說？”
“主動交代！”
王美儀看過電視，知道有句話叫“坦白從寬”。
雖然她不知道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片子究竟是什麼來頭，但還是出於本能地選擇了這一項。
“我叫王美儀，今年40歲，馬鞍村人，嫁到老張家已經20年了。
我嫁過來的第一年就懷了孕，我婆婆很高興，說她有預感一定是個小子。
可惜啊，是個女娃，後來我又生了三個，也都是女娃。
我婆婆雖然不高興，可除了不管不問四個丫頭的死活之外，卻一直也沒做什麼。
可是這一次，這一次她竟然抱走了我的五丫頭，還害死了她！”
王美儀淒聲痛哭，殷紅血淚從兩個窟窿似的眼窩裏汩汩流出，駭人悚然。
趙依依的關注點卻不在這兒。
“你怎麼知道是你婆婆害了你女兒？”
“我看見了！”王美儀突然跳起來，雙手瘋狂舞動，“我用這雙眼睛換來的，就是她！”
“小聲一點！”
趙依依煩躁地斥了一句。
周圍溫度驟降，王美儀覺得，自己仿佛是一絲不掛地被丟進了雪山，凍得牙齒都在打顫。
她怕怕地抱住自己，卻看到對麵那雙眸子裏煩躁不再，湧上好奇。
她問：“聽你的意思，你是死後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