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依依覺得這建築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隻好把精衛喊起來幹活。
“記住它，回頭給老僵屍畫下來。”
“嘰嘰！”
護士進了門，無暇去欣賞兩旁精致的抄手遊廊，直奔最正中央的院落。
“三姐稍等，叔父正在沐浴。”
門口站著一位身形魁梧的少年，年紀不大，聲如刀脊，眉宇間盈滿的戾氣讓人隻一眼便不敢繼續與之對視。
那護士偏偏不怕，還指使他親自去搬了一把椅子，就這麼坐在院中等。
她坐著，他站著，四目相對，誰也不讓。
半晌後，屋子裏才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喚兩人進去。
護士走到堂屋正中，跪了下來。
“二叔，東西給您送來了。”
女嬰被她抱著，高高舉過頭頂。
不知是嚇的還是怎的，女嬰忽然高亢地哭了起來，怎麼都止不住。
一雙布滿老年斑的手接過了她，慈愛地輕拍著她的後背。
“嗯，這次送來的倒很新鮮。”
聽出他話裏的讚賞，護士將脊背挺直，“為叔父辦事，三兒不敢不盡心。”
老人笑笑，將女嬰拖至鼻尖，輕輕一嗅......
女嬰就像是被放了氣的皮球，水潤的身子迅速癟下去，整個人如同被擰幹的破爛抹布！
就這樣，沒了氣息。
老人輕輕一歎。
“味道倒好，就是小了點兒，丟了吧。”
“是。”
護士恭敬接過。
隻是這次伸過來的那雙手上斑痕不再，光潔如同新生。
趙依依徹底傻了眼。
這啥？
返老還陽術嗎？
聽說過用男童練習此術的，用女嬰？
效果會更好嗎？
護士已經帶著女嬰的屍體走了出去，畫麵與灰袍人一同消失，隻剩下已然不能視物的王美儀。
“這回你信了吧，我女兒就是她害死的！為了三萬塊錢就能賣掉自己的親孫女，她就是個魔鬼！”
趙依依知道她說的是她婆婆。
“你既然這麼恨她，為什麼不去報複她，而要找上孫曉沫？”
“我找不到她。”
和喪失視力的人不同，失明的鬼尚可以在生前活動的地方來去自如，且對某處越是熟悉，行動就越是無礙。
張家老太太做了虧心事，這幾天都不敢回到家裏住，王美儀幾次都撲了空，便以為她是搬走了。
趙依依又問，“那為什麼不去找那個護士？她就在醫院，你不會也找不到吧？”
“找了，打不過。”
王美儀垂下頭，血淚滴落。
害她女兒的兩個人，一個找不到，一個打不過。
她做了鬼又有什麼用，她這樣子，根本不配當母親！
趙依依歎了口氣，伸手在她頭上一點，將她滿腔怨氣化掉不少。
“雖然事出有因，但你畢竟違背了陰司規律。我將你定在這裏，稍後範無咎自會來引你。”
“我不能走，我......”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趙依依止住她未盡的話，看著她空洞的眼窩，一字一頓。
“替你女兒討回公道事，就交給我。”
不過，她還有一事不明。
那個拿走王美儀眼睛的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