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龍從池裏爬上來時,岸上的人排排站,像是在歡迎他歸隊一樣。
他抹了一把臉,雙手撐著地麵,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沉重而龐大的身子從水裏撈上來。
也不知是怎地,剛才被那女娃一拽,他從腰往下就像是沒了知覺,半點兒都使不上力。
他瞪著一雙龍眼,“你究竟是誰?為何要與我作對?”
趙依依覺得好笑。
“你是龍還是聾啊?剛才柳三喊我的時候,你沒聽見嗎?”
柳三喊她了?
啥時候?
視線掃過去,柳三怯怯往後躲了兩步,竟是朝那女娃的身後躲了躲。
“叔父,這位趙小姐,不,這位趙祖奶奶,就是陰司的府君。”
府君?!
柳龍瞠目,從本能上就拒絕把這奶娃娃和陰司老大聯係在一起。
“你瞎說什麼胡話,她怎會是府君?!
胡欣良說過,當今府君是個極為有涵養的老人,知識淵博,發須皆白,不可能是她!”
柳三不知真假,趙依依隻好親自回答。
“你說的那個老人叫白羽,是我師長。他養我長大,卻的的確確不是陰司府君,你要是不信,我把他叫來當麵對質一下?”
以柳龍活了這八百年的經驗來看,對質這種事,還是越少越好。
再加上那女娃神態自若,他當即就信了八分,隻是不知道她來這裏究竟想怎麼樣。
“我的想法很簡單啊,你為了一自私欲,為禍一方,我當然要是抓你去無妄海進行審判的。”
“審判?哈哈哈,你怕不是夢還沒醒吧!”
柳龍昂起頭,伸出三趾龍爪,指著她大笑道。
“我籌謀了一輩子,終於在今日才化龍成功,怎麼可能跟你去無妄海?
就算你是府君又怎樣,如今我已為龍,是這天下獨一無二的龍,你又能奈我何?!”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不是龍,就是一條龍蛇,你怎麼就聽不懂呢?”
趙依依歎了一口氣,兩眼一翻,看著再次盤到自己腦袋頂上的某蛇。
“再說了,你獨一無二?你讓燭陰龍怎麼想?讓尚允怎麼想?
你不能因為自己想坐龍界的第一把交椅,就睜著蛇眼說瞎話吧!”
嘎?
柳龍吃驚不小,“他們是龍?他們不是‘某某龍’嗎?”
趙依依沒忍住,頓時就飆出一句國罵。
這踏馬的,那老僵屍的掃盲班是咋教的?
漢語詞組的中心詞都是落在最後一個字上,連這都不知道嗎?
“就你這文化水平,跟你多說一句話我都得被氣死。
行了,給你兩條路,一是乖乖跟我去無妄海,搭燭陰龍的便車,即發即到;
二是我先抽了你的筋,再把你放進快遞箱子裏,你自己陸路轉空運再轉鐵路過去,你選一個吧!”
“黃口小兒,竟敢如此羞辱我!”
柳龍大恨,當即張開血盆大口,叫囂著朝趙依依襲去。
口中劍齒足足有成人小臂那麼長,交錯橫生,如同一排排拔地而起的利刃,眼看著就要將地上的女孩兒活活刺穿!
咯嘣——
咯嘣、咯嘣......咕嚕嚕......
柳龍看著自己的牙爭先恐後地跳出口腔,長了腿似地,在地上以各種姿勢不停翻滾,頓時疼得連臉都抽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