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是帶著香味跑了。

“檮杌有影無蹤,喬榛派出的影使在長白山守了一個多星期,卻什麼也沒發現。我們與其守株待兔,不如主動出擊。”

趙依依摩挲著下巴,聽他這麼分析,又覺得有道理。

視線剛好落在半癱的柳似龍身上,她又把信息串了串。

“原本我們是計劃去長白山抓猰貐的,檮杌沒了長生草,肯定會再尋能讓人起死複生的辦法。

當時我們以為他會去找猰貐,現在來看,原來他是把主意打在了這座屍塔上。”

或許,真的是他們找錯方向了。

秦驚時認同她的推理,隻是不敢現在就肯定她的結論。

“檮杌性情怪戾,做事卻極有條理和章法。長生草、屍嬰塔、猰貐,或許都是他的備選項,盯緊長白山總是沒錯的。”

趙依依直愣愣地看著他。

啊,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這狗東西一直在否定自己,她卻總覺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呢?

一定是在這破池子底下呆久了,人都變質了!

她鬱悶地揮了揮手。

“行了行了,反正你是處長,你說了算!”

秦驚時笑,略低了頭,掩去眸中的光亮。

“其實,我敢下這個結論,是因為我看到影使逃跑的方向,與長白山所在一致。”

看到?

哈?

趙依依不關心他是如何看到的,她隻關心——

“你這是作弊了啊!知道答案的人還參什麼賽,有沒有點兒比賽精神!”

秦驚時置若罔聞,抬起手,看著手心上那一個正在緩慢移動的小亮點。

“唔,更近了。”

趙依依怒氣未褪,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

這狗東西看什麼呢?

什麼更近了呀?

秦驚時:“原來這還有條近路,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趙依依感覺自己的右腳動了。

“跑得還挺快,嗬,等抓到後讓他和騶吾比一比,看看誰更厲害。”

很好,左腳也動了。

“嗯?怎麼停下來了?”

“你看什麼呢?!”

趙依依忍無可忍,抻著腦袋,想鑽到他手掌對麵去。

秦驚時低低一笑,把掌心朝向她。

“檮杌的影使,已經逃出黑龍江地界了。”

“你手上的這些線條是地形圖嗎?這法子我倒沒見過。啊,你是說這個移動的小黑點,就是影使?”

“沒錯。”

趙依依傾過身子,鼻尖幾乎要貼上他的手掌。

鼻尖掠過一道香,她用力嗅了嗅。

“這是......沙棠?”

《山海經》裏有名的神木,人食其實,入水不溺。

隻是鮮少有人知曉,沙棠的子葉還有追蹤之效,隻需放一點點在那人身上,其香氣可保持月餘不散。

秦驚時卻沒回答她。

所有的神經細胞全都集中到手心那個剛剛被她輕觸過的地方,癢癢的,帶著淡淡的酥麻。

輕柔像是羽毛,厚重宛如烈酒。

秦驚時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出現類似心悸的反應,隻能舉起手,盯著那個地方,眸光呆滯而困惑。

趙依依在他眼前猛晃。

“嘿!傻了嗎?你該不會又是精魂出竅了吧?!”

滴——!

遠處緩緩駛來十幾輛車,一排車燈齊刷刷地打開,將附近山路映得如同白晝。

趙依依眯了眯眼,看著從車上下來的那個肥碩男狐狸精。

“開這麼亮的光,你是嫌你爹剛才受的刺激還不夠大,想幫他把眼睛也晃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