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陰陽池時,趙依依身後多了條尾巴。
她往左便左,往右便右,跑便追,慢便等,牢靠的仿佛是502成了精。
在又一次被撞了脊梁骨後,趙依依終於忍無可忍。
“秦驚時,你是自己沒長眼睛嗎?幹嘛非要跟著我呀!”
秦驚時很委屈。
“我擔心山體變化,萬一突然又多出一條地縫,你再失蹤不見怎麼辦。”
“我有那麼容易失蹤嗎?切!”
趙依依橫他一眼,轉過頭,闊步朝前走去。
“你別聽江玲那家夥瞎說,我是在樹妖身上聞到了極重的嬰靈怨氣,自願跟他走的。
否則,就憑他?
嗬嗬!”
被五花大綁的樹妖跟在後麵,聞聽此言,終於確認了一個事實。
——之前七爺說到“窮奇指甲粉”時,水牢裏的那道哼聲,真的不是他在幻聽啊!
趙依依繼續道,“你不是明天的飛機嗎,怎麼今天就到了?”
“議題結束得早,再加上我放心不下 。”
“你覺得憑我自己解決不了這事兒?不就是條龍蛇麼,我還不放在眼裏!”
龍蛇龍蛇,是龍非蛇。
雖然有著龍鱗和龍爪,但龍的本領卻沒GET到十分之一,否則她處理起來......
咳,也的確不會這麼方便。
不過,這不是都解決了麼!
她身後跟著一串兒要帶回燕山審訊的“嫌疑人”,砍了樹妖的一條根須作為手銬,把十來個人都串聯起來,遠遠看去,倒像是山裏走車隊的商販。
趙依依扥了扥樹繩,問得和藹可親。
“對吧,柳似龍?”
自從這家夥被抽了筋後,名字裏那個“似”字又重新回了來,像是昭告他永遠都隻能似是而非,永遠都無法成為真正的龍。
柳似龍疼得已經沒了知覺,被拴在隊伍末尾,全靠柳七扶著才能往前移動。
他使出全力想要睜開眼,卻隻掀開了半拉眼皮。
“府君,說得對......”
趙依依“嘖”了一聲。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這種人啊,就是被周圍人給慣的。
小時候吸食人間供奉,長大後順利成章當了家主,沒經曆過社會的毒打,才讓你如此無法無天,連人命都不放在眼裏。
本君身為陰司府君,對陰司上下負有管教之責。
你養成如今這個性子,多半也是因為幼年時期你爹娘沒怎麼管你的緣故,今天本君算是幫你補上了,不用客氣啊。”
柳似龍:......
這麼說來,他還得感謝她剝了他的筋了?
他賤不賤呐!
一通輸出之後,趙依依心情好上許多,忍不住哼了一段自創的小曲兒。
輕快明麗,悅耳動聽。
隻是配著身後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死林,和頭頂幾乎要壓到樹尖上的黑雲,怎麼聽都是透著一股詭異。
林子那一頭,江玲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隻覺得眼前那張死氣沉沉的大白臉更陰森了。
“暄、暄兒啊,你你你聽到了沒有?這林子裏是不是有什麼動靜啊?”
段暄表無表情,一雙沒有焦距的瞳仁漆如點墨,黑得嚇人。
江玲緊了緊手,把秦驚時留給他的魔骨笛放到嘴邊,瞬也不瞬地盯著林子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