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依依卻偏偏蹲了下來。
“你不用想著尋死,有我在,你就算是成了鬼,我也有辦法把你喚回來。”
她查過柳七的背景,知道這些年他幾乎稱得上是柳似龍的右手,老頭子幹得那些壞事裏都有他的影子。
扳倒柳似龍,必須得先撬開他的嘴。
“耐心些。”
眼見著趙依依伸手將他薅起,懟到了對麵的椅子上,秦驚時忙出聲提醒。
“此人心智不是一般的堅定,恐怕短時間內突破不了。”
趙依依隻問他一句話:“關於審訊期間能否使用武力的問題,新製度是怎麼規定的?”
秦驚時默了兩瞬,帶著另外兩個不相幹的就往外走。
隻留下一句話。
“別打死了。”
趙依依叉腰大笑,“得令!”
房門開啟又關上,柳七撐著半拉眼皮,隻覺得像是希望的光燃起又熄滅。
半晌後,房間裏的鬼哭狼嚎堪稱幼兒園開學第一天。
江玲驚恐的鼻孔都大了兩圈兒。
“秦、秦處長,這樣下去,真的不會搞出人命嗎?!”
他家老大是個什麼尿性他可太清楚了,這架勢,可能到最後真就是“不死”的程度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房門打開,“吱嘎”聲宛如最美妙的天籟。
江玲急吼吼地往裏鑽,生怕晚了一步那家夥就掛在了審訊現場。
“柳七!你沒事吧柳七?!”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是什麼情深義重的好基友。
趙依依嫌棄地往外走,“放心吧,死不了。”
出了門,她伸手便在秦驚時的外套上擦了擦。
“這貨叫得跟生蛇蛋似的,弄了我一手口水,真惡心。”
秦驚時:……
惡心你就往我衣服上擦?
咳,行吧。
他遞過剛剛晾好的水,“都交代了?”
趙依依仰起頭來一口悶,將杯子還給他時,道,“幹幹淨淨。”
這種壓力之下,柳七不交代也不行。
好在他還不算太蠢,看出來柳似龍隻是拿自己當把槍,把他交代的事情樁樁件件都記在了筆記本上。
“本子就藏在他的書架裏,第三排第八本,一會兒讓唐元清去取回來。隻是,恐怕還得將惠家的人一起帶過來。”
秦驚時抬眉,“惠家?”
“沒錯,你知道惠家為什麼隻剩下十幾個人嗎?是以為一首童謠。”
“童謠?”
趙依依清了清嗓。
“小耗子,上燈台,偷油吃,下不來。叫奶奶,奶奶不來,嘰裏咕嚕滾下來。”
“這既不押韻,又不成曲調,算是什麼童謠?”
“你不懂,這裏的人都會唱這個。”
趙依依負手踱了兩步,歎道。
“當年的惠家,雖然實力隻排行在五大家之尾,卻的的確確算是人丁望族。
畢竟人家是耗子嘛,一生生一窩,可以理解。
隻是在百年前,惠家全族齊聚祖宅為老族長賀壽之時,燭台上的蠟燭突然傾斜起火,帶走了幾乎全族的人。
惠恒的太爺爺拚死護著他父親逃出來,這才有了後麵的惠恒惠美。”
趙依依頓了頓,看向走廊盡頭突然冒出來的女孩。
“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那場火,是柳似龍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