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下去。】
幾乎是這念頭剛閃過的瞬間，趙依依就被秦驚時按在了座位上。
“飛機顛簸，別亂動。”
趙依依重新站起來，“沒顛簸啊，這不是飛得好——”
未盡的話沒有說出口，是因為她咬著自己舌頭了。
機艙的提示燈與廣播一起響起，趙依依斜眼看了下旁邊這位始終閉目養神的老僵屍。
莫不是活久了，連未來都能預知？
“氣流變動，周圍磁場也會發生改變。”
老僵屍掀了眼波，問，“你想學嗎？我可以教你，很簡單。”
趙依依敬謝不敏。
這貨可是能和白叔一起編纂百科書的，他口中的“簡單”，尋常人不用個三五十年能難窺出皮毛來？
笑死。
更何況她現在還有正經事要做。
趙依依努力提高臀部，朝他傾斜過去。
“哎，一會兒給我打下掩護唄，我得回去一趟。”
“回去？”
“漏掉了一樣重要信息，不親眼去看看我不放心。”
趙依依已經劈開了陰司裂縫，縷縷黑霧從縫隙裏蜿蜒而出，很快就將她整個人包裹在內。
“要是有人問，你就說我內急。”
耳畔已經傳來了死林的風聲，趙依依用力一邁——
沒邁出去。
她錯愕地看著頭頂響起的警報，還有叩在手腕上的那隻爪子。
“依依。”
秦驚時歎了口氣，“在飛機上釋放陰氣，是會引起煙霧報警的。”
趙依依：……
飛機落地後，趙依依被帶到航司辦公室足足教育了半個多小時。
最後還是周景安親打了電話作保撈人，才沒給她扭送到公安機關進行拘留。
江玲就差沒把“想笑又不敢”寫在臉上了，趙依依不想搭理他，把連帽衫的帽子一罩，噠噠噠一個人往前衝了好幾百米。
——隻要沒有視線交集，社死的就不是自己！
眼瞅著出了機場大門，趙依依先一步鑽進出租車，卻不想裏麵已經坐了個人。
“秦驚時？你不是在後麵嗎？”
秦驚時微微一笑，示意師傅可以開車了，“燕山，謝謝。”
轟鳴聲中，一騎絕塵。
趙依依連忙拒絕，“不是，我沒打算回處裏，我就是想找個沒有煙霧報警器的地方把自己送回去。”
“因為那兩聲猿啼？”
秦驚時偏頭看過來，眉梢微挑，唇角帶笑。
“你知道？”趙依依頓時挑得比他更厲害，“知道還不讓我走？！”
“別急，我已經查過了，在你吃魚的時候。”
他向後一靠，略舒展了下頸部筋骨，不緊不慢道。
吃、魚。
趙依依想起來了，臨走前一天在山裏，她和江玲忙著大快朵頤的時候，那老僵屍的確是不見了蹤影。
所以，他那時候就去查猿啼了？
“你都查到什麼了？”
秦大處長采用的是慣用的誘導式提問。
“依依，你還記得第一次聽到這猿啼，是在什麼時候嗎？”
“記得啊， 在燕山辦事處裏！噢，準確的說是，在尚允給我看的那一條視頻裏。”
她記得老清楚了，那視頻猿聲疊影，拍得跟鬼片似的，給她幼小心靈留下了難忘的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