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山林,青年的叫喊一聲比一聲淒慘。
“爺爺!您倆都是我親爺爺,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土堆旁邊,張濱跪在地上,哭的那叫一個熱淚盈眶。
他對麵站著倆人。
不,那根本不能叫倆“人”,而是倆“玩意”。
原來白永羲後麵的那張毛臉是隻白毛瘦猴,坑底光線不好,再加上這個妖魔鬼怪都在外蹦迪的時間,當時還真給他嚇夠嗆。
驚嚇過後,剩下的就是折磨了。
這死猴子搶了他的鐵鍬,又跳到白永羲腦袋上一頓吱哇。
翻譯過來居然是嫌他大半夜動土打擾到它老人家的美夢?
要求他再把土全都再填回去?
否則就要給他好看?
他原本是想求助白永羲來著,可定睛一瞧,白永羲已經被這潑猴薅禿了半顆腦袋。
“濱哥!看在咱倆還是師大校友的份上,您就救救我頭上的這幾根毛吧!”
張濱怒罵一聲老奸巨猾。
——剛才你丫怎麼沒看在校友的份上幫我把生死劫解了呢?!
於是裝模作樣地往前走了兩步,抄起地上的鐵鍬掉頭就跑!
邊跑還邊喊。
“猴砸,動手吧!”
結果剛跑出去一百米,咚——!
迎頭撞上一堵肉牆。
“哎呦!”
張濱捂著鼻子,罵聲裏帶了哭腔,“你有病吧?走路不長眼睛啊!”
“抱歉。”
對麵的人沒什麼表情,可是看在張濱眼裏,卻親切的好像失散多年的親生父親。
“您是秦老師?小然的現近代史老師?”
“是我。”
“嗷!秦老師救命!我快被那邊的倆東西折磨死了!”
張濱哭著撲上來,被秦驚時眼疾手快止在原地,隻好哭唧唧地把事情經過大概捋順了。
“您說這倆人缺不缺德!我在這出了大半夜的力,終於把我自己的祖宗給他刨出來了,他說不要就不要,還讓我重新埋上?
我看起來像是腦子有病嗎?!”
趙依依點點頭,心道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為什麼逃跑?”
張濱:“啊?”
趙依依橫他一眼,“燕山不好嗎,有吃有喝還不用上學,為什麼要跑?”
張濱大呼冤枉。
“你這就誤會了大侄女!你說一個人突然在完全陌生的環境裏醒過來,周圍人看你的眼神都跟看實驗室籠子裏的小白鼠似的,這換了誰誰都得跑呀!”
陌生?
完全?
趙依依敏銳地抓住重點。
“你不記得之前的事了嗎?”
“那、那得看是多前的前了。”
張濱心虛地移開視線,聲如蚊蚋,卻還是被趙依依收進耳朵。
“進了鬼市之後就不記得了嗎?那石榴手串?還有賣手串的的老太婆呢?”
張濱搖了搖頭。
“我隻記得,我和小然在滇城逛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市場,然後就是今天下午了,中間發生了什麼完全沒有印象。
大侄女,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了唄?
我總覺得自己哪裏怪怪的。
啊,我不會是被奪舍,或者被俯身了吧?!”
趙依依冷笑兩聲,沒搭理他。
她轉頭問向秦驚時。
“你怎麼看?”
秦驚時抿著唇,半晌後吐出一句,“也好。”
好?
“哪裏好?”
“他能自己忘掉,也省得精衛再吐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