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通風,唯有帷幔垂掛的前廳內,景塵正和賈傑式對坐茶幾,認真地下著一盤棋。
前廳外是一片淺淺的池塘,荷葉漂在水麵上,荷花含苞待放,周邊鋪著鵝卵石,一片清幽舒雅之景。除了走向前廳的正道外,在前廳的另一個方向,曲折綿延的小橋通向另一條路。
在那條路上,一棵梨花樹寂靜地開放著,繁花隨風垂落,小小的白色花瓣被吹進池塘,擾亂了池中清幽的夢,而多了芬芳的向往。
就是在這處處風景如畫的亭榭別院,景塵是畫中的男子,一身淡雅的青蔥色錦袍,衣袂隨風微微而動,連他兩邊烏黑的的頭發也吹拂起來。他卻不自覺,垂下纖長的睫毛,低頭看著棋局,他那平和到接近淡漠的神色,其實盡是別樣的認真。
他是那樣的好看,是足以令每個見過他的女人都傾心的俊朗,棱角分明的臉龐時而掛著溫和又平易近人的笑,時而又一副傲睨萬物的神態,仿佛生來就是俯世而來。他的眉骨與顴骨高聳,因而顯得眼睛別樣深邃,有時一動不動地看著你,你會覺得他的眼睛裏濃得仿佛有一潭深水,將你的心深深地陷進去。
他飄飄似仙,卻肉骨具實,心懷清冷與熱烈,踏世而來。
阮宋宋一臉諂媚笑容地走到他身邊去,話語裏討好意味太過深重:“小塵塵,你的氣消了沒有啊?”
景塵動也未動,看著麵前的棋盤思考著,他低沉的一句:“別說話。”如石子投進了濃而沉的水中,連漣漪也不能輕易蕩漾開。
阮宋宋撇撇嘴巴,瞧了他們正在下的棋一眼。
耶?這不是五子棋啊?難道是圍棋?那她可就看不懂了。
看不懂棋局,她又不肯輕易走掉,以她那性子,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待在一旁呢?於是她就在邊上指手畫腳起來。她是不懂,但是看哪裏順眼就在哪裏下不可以嗎?
她見景塵遲遲不落棋,就指了塊地方:“小塵塵,下在這裏啊!”
“閉嘴。”景塵看都沒看她一眼,把棋子落在了另一個地方。
阮宋宋當即閉了嘴,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了,又幫著“出謀劃策”:“下這裏下這裏。”
這下景塵終於看她一眼了,目光沉沉,帶著點不耐煩,又帶著點威脅,就是什麼都不說。
阮宋宋吐了吐舌頭,一臉無辜樣。
就這樣,在阮宋宋的幫助下,經常敗陣的賈傑式這次難得贏了一回。
不甘心地景塵伸手收棋子,道:“再來一局。”
趁著還沒開始下一局的空當,知道景塵還在生自己的氣的阮宋宋就在他身邊軟磨硬泡, 她也不管他在收棋子,抱著他的胳膊,撒嬌著求原諒:“哎呀,小塵塵啊,你別生氣了嘛,你生什麼氣啊,有什麼氣好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