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盯著她的腳尖看。
忽然“撲通”地跪下了。
江芸兒不明所以：“你跪我做什麼？”
“小八從前不懂事，遭了老大的指使，將姐姐引去了那巷子裏……還請姐姐莫再記仇，小八日後定當重新做人！”
江芸兒目露驚色，謹慎地看了看門外，沒有官差在附近，這才小聲責備道：“你胡說什麼？我哪記仇了？”
餘小八繼續道：“求姐姐原諒。”
江芸兒沉默了好一陣子，親手將他扶了起來：“好了，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你快寫起來隨我回去，你阿姐該等急了。”
出啦府衙，二人一同上了雲來客棧的馬車。
馬車這種工具餘小八也是第一次坐，雖然沒有表現得像方才第一次穿棉衣一樣興高采烈，但那雙水靈的眼睛裏卻還是充滿了光彩，人雖然坐在位置上，眼睛卻是將馬車裏麵的能直接看到的每個地方都打量了一遍。
馬車行駛路過西市鬧市區時，他終於還是仍不住伸手掀了半邊車窗簾看向外麵。
街上很熱鬧，他看到一對姐弟。那姐弟倆隻有一個銅板，隻夠買一根糖人，姐姐買了糖人，自己很想吃，但卻讓給了弟弟。
他感到一陣失落，放下車窗簾，認真地問江芸兒：“阿姐今日為何沒有來接我？”
“你阿姐今日身體不適，不宜出門走動，所以我替她來接你。”
“阿姐沒事吧？我們要不要順路給她抓藥？”
江芸兒見他這副反應，心中頗為欣慰：“不用，你阿姐那不缺藥材！”
餘小八“哦”了一聲，又繼續掀車窗簾看外麵，他仿佛不太敢直視江芸兒。
江芸兒也覺察出來了，卻是繼續追問他：“你方才向我保證過從今以後重新做人，你打算如何做？”
這問的語氣十分認真，餘小八掀車窗簾的手一僵，不由地坐正了身子，暗暗深吸口氣，直視江芸兒：“我要好好念書，日後考取功名，保護你和阿姐不再受別人欺負！”
江芸兒忽地笑了：“就你這小身板，還想保護我們？等你將身子練壯實了再說大話！”
餘小八抿著唇，低頭看向馬車底板，沉默不語。
江芸兒道：“好了，我不打擊你了，好好讀書確實也是條出路。”
馬車在雲來客棧後門停下，餘小八下了馬車看到雲來客棧的後門，先是一愣，問江芸兒：“姐姐，這不是雲來客棧嗎？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他出事前乞討路過這兒。
江芸兒一拍他的腦袋：“這兒以後就是你家了！”
“你的意思是？”
“這家客棧是你阿姐開的。”
餘小八臉上露出了豔羨的神情。
江芸兒拉了他一把：“好了，別磨蹭了，進去吧！”
餘小八踏進雲來客棧，眼睛四處張望。雲來客棧裝橫的與眾不同讓他驚歎的同時又令他對他的阿姐敬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