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頂上,我站在翻飛的經幡下,來自雪山的風吹著我的藏袍。而我還在等那個小麥膚色,尖尖虎牙的康巴少年,笑著對我說:“布姆,你的火鐮帶歪了。”
後來,我聽人說他結婚了,娶了一個漂亮的康巴姑娘。
但是,我的一生中,出現了他,那就是彌足珍貴的。
1. 會唱‘紮西德勒’的野摩托
又是紫外線超強一天,我拿起防曬噴霧不要錢的往臉上噴。
“你聽說了嗎?今聽說天活佛要到了,這附近的居民都開始紮經幡,著盛裝,準備好各色的哈達了。咱們去不去??”跟我一個青旅房間的,也是一個漢族的女孩子,她讓我喊她“哈尼”。
“哈尼,當然要去的!走走走!”我倆趕緊翻包拿上墨鏡,開始往主街區去。
我和哈尼兩人越往前越擠不進去,我異地社牛症暴發,索性攀上一顆蘋果樹,掛在樹枝上看。我踩著一根不算強壯的樹枝丫,伸頭往遠處看。
“你小心些。”耳邊響起來一句不怎麼流暢的普通話。
我隨口答著:“哎!”並沒有回頭看看。
在烈日的灼曬下,一隊浩浩蕩蕩四五十人往這邊來,隊伍是三角形的,幾個喇嘛排在最前麵,帶著鮮豔的喇嘛帽,身上披著五彩的哈達。更讓我讚歎的是那些小馬,它們像極了英雄,身上披著花花綠綠的哈達,光滑的鬃毛順從地垂下。
“真的好像畫冊裏的古老人物剪紙,哈尼,快看~~”我轉身去找“哈尼”分享這個令人震撼的畫麵。
可一腳沒有站穩,眼見著就要從蘋果樹上掉下去。
就在這時,一隻有力的手伸過來緊緊抓住了我的外套。
我竭力抓住樹枝,終於找到了安全點。
站穩後,我摘掉墨鏡,順著手臂的方向就要去感謝。這一瞬間,我就像是撞入了世間最深邃的泉眼,幹淨清澈的如同這片草原的天。
這是血雪山精靈變成人,下山了?
“噶真切。”呆了好一會兒我才說。
“不用謝!”那個有著清泉一般眼睛的康巴少年,害羞的回答,小虎牙站在微笑唇邊。
原來,還是個害羞的康巴少年!
我一時大腦發昏,就直接脫口而出:“我需要向導,你有空嗎?”
這個康巴少年笑著說:“有,但是要等活佛走遠。”
“好。”
於是我們就在蘋果樹上站著,看著活佛的儀仗隊慢慢走遠。
他看著我說:“要開始向導了嗎?”
“好!”
看著他的臉,我如沐春風。
“哈尼”被擠到了一邊,她拖著相機還在回味,這個康巴少年就扶著我從蘋果樹上下來。
其實我是要拒絕的,我還是可以的。
但是我覺得這樣可能會不禮貌。
“哈尼哈尼哈尼,我找到一個向導,今天就讓他帶我們逛逛,怎麼樣??!”
少年看著我們倆人覺得有些好笑,因為“哈尼”在這裏是“兄弟”的意思。
“哈尼”抬頭看著我。又轉向我旁邊的康巴少年,她猛地摘下眼鏡,十分激動地抬起手:“德莫,我叫李萌。”
少年又害羞笑了笑,沒有去握手,卻做了個雙手合十:“德莫,我是降措。”
他說完就向我看過來,我趕緊說:“德莫,我是莫小凡。”
少年同樣雙手合十,又重複一邊:“德莫德莫,我是降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