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哼著熟稔的童謠,那曾經是祖母兒時哄著自己入睡時的搖籃曲。
蘇沐青一步接著一步不慌不忙的朝著李代荷走了過去。
手腕上的南紅珠串嘩啦作響,一條已經染血的帕子仍舊仔仔細細的擦拭著指尖的血水。
“雜家還以為楚衍為何總喜歡擦手,原來被這肮髒的東西沾汙之後,卻實是不清爽呢!”
說完這句話,手中的帕子已經隨風而逝,恰巧就飄落在那死命掙紮前行的李代荷的腦瓜頂上。
她慌亂的伸出手去拉扯,但一雙小巧的蓮足卻已經擋在了麵前。
吞咽著口水仰望,卻被一張已經初見妖冶之色的笑臉遮住了半空的陽光。
“李小姐,您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李代荷這一緊張,隻覺得裙裾之間一股腥膻的氣味,她竟然已經被嚇得尿了出來。
“廠公,廠公饒命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廠公,你饒了我啊!”
“哎,看把你嚇得,我又沒說什麼話!你乖,快用這條帕子將臉給擦幹淨,不然一張好好的美人麵,都是血水與汙泥,那多不好看?”
蘇沐青訕笑著蹲在了李代荷的麵前,將那條已經掉在地上沾滿了杜芳血水的帕子又重新遞到了李代荷的麵前。
她害怕,她驚恐,但卻又不敢忤逆麵前這個變態。
隻能抖著那雙早已不好使的手將帕子接了過來,胡亂的在臉上抹了幾下。
她當然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德行,可如今她已經顧不得妝容,隻要活著,就比什麼都好。
“李小姐,我剛剛與你母親的交談,你可否都聽見了?”
李代荷慌亂的點點頭,卻在看到蘇沐青瞳孔瑟縮那一瞬間,又將腦袋跟撥浪鼓一樣的搖擺。
“哎,看來這姑娘已經傻了,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那你說,雜家是該按照與你母親的約定給你留條活路;還是該因為你沒聽見,也送你下去與她團圓?”
眸色詫異之間,李代荷一把就抓住了蘇沐青的手:“我都聽見了,都聽見了,求廠公放我一條生路,求廠公!”
看著李代荷在她麵前磕得頭破血流,記憶之中庶姐蘇沐雲為了保住她也曾經在玉蕊那賤人麵前磕頭如搗蒜的情形再次浮現出來。
蘇沐晴倏爾掐住她的後脖頸,陰冷的說道:“跪在這裏,頭麵向東,給我叫蘇大姑娘我錯了,求你放我一條生路!一直給我磕,一直給我叫;磕足了一百單八個之後再跟我說你活命的事情。”
李代荷此時的嗓子早已哭啞了,但是她實在是畏懼眼前這個手段殘忍的西廠廠公。
不得已,她聲嘶力竭的哭叫著,一直磕著頭。
蘇沐青抬頭仰望天空,眼角淚珠乍現:大姐姐,你看到了嗎?晴兒替你報仇了,這隻是開始,蘇家的仇,我蘇沐青絕對要報,不死不休!
直到最後,李代荷倒在那裏隻剩下苟延殘喘,蘇沐青看到這裏,哼笑上前,將一顆烏黑藥丸塞進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