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長廊內外隻留下嘩啦嘩啦有節奏的聲響,麵前那位剛剛還想著攀高枝兒的此時可是渾身哆嗦著跪在楚衍腳下。
“督,督公,奴婢日後願意為牛為馬服侍您!”
“為牛?你拉的動車嗎?為馬,你跑得了千裏嗎?”
無用的廢物,還真敢把自己當成是監視他的棋子?
楚衍手中的珠串嘩啦嘩啦巨響,側目看向廊柱後麵,顯然那裏的人也已經消失不見。
單從小木頭對凝貴人那女人出了手,不難想象的出剛剛必然是眼前這個女人的事情已經激怒了她。
俯身盯著這麼一個女人,楚衍眼中驟然浮現暴風驟雨,卻又在下一刻欣然失笑。
“起來吧,既然是皇上賞賜給本督的,那日後本督的日子,可也不算是孤單寂寞了呢!”
宮女渾身顫抖,拐了許久都沒有力氣站起來。
說什麼一心一意,說什麼對她千般寵愛?原來隻要曾經是男人,就永遠都會替自己找借口說這都是男人常犯的錯誤。
為什麼楚衍不斷然拒絕?就算是雷無極下旨又如何?相信隻要是他自己不情願的,誰也不能強迫他。
說到底,楚衍一定是看上了那個宮女……
憤恨的將水牛角的木梳摔在地上;看上去那麼結實的東西,卻是一碰就碎,這是不是就像是她與楚衍之間這種朦朦朧朧的感情?鏡花水月不值一提?
重生以來,再苦再難她都咬牙堅持下去,可是這一刻,蘇沐青卻頹廢的發現自己竟無用的落了淚。
原本前半夜她還是心花怒放,可誰知後半夜心卻如刀絞……
再睜眼已是天明,動一動身子都會聽到骨節發出來的咯吱咯吱的聲響。
蘇沐青扭腰揉頸,房門被人推開,一邊抖摟著身上雨滴,一邊將雨傘落下。
“深秋了的凍雨真是冷啊!廠公,自己奴婢給你換一床厚重的被子吧!”
紫萱的話語未落,就見得一條蕭索的背影正身著單衣站在窗口,伸手觸及的雨水果然冰冷刺骨,卻足以讓蘇沐青的心也跟著沉澱下去。
“紫萱,將鮑安叫來,讓他隨我去東廠。”
“這麼早?該是早膳的時候,要不然廠公你先……”
隨意擺擺手,西廠廠公的命令,下麵的人是不敢違背的。
孤零零的破落院子,裏麵的人好像仍有不滿的在嚎啕大叫著。
隨著雨滴拍打地麵的聲音,蘇沐青站在院子門口睨目:“大通史,皇後娘娘就在裏麵,奴才就不打擾你們了。”
“你這是……你已經……”
“並沒有,奴才就算是想要幫你們離開,但是大通史難道就不該先問問皇後娘娘的意思?”
對,對,他要帶著梁雲慧離開這裏,必須跟她做好一切準備。
心中有些不安,似乎以往做任何事情都沒有這一刻讓他感到如此緊張。
宋安岩艱澀的潤了潤嘴角,又特意將髒亂的發絲工整了一下,這才邁步進去。
蘇沐青看著他如此青澀的模樣,隱約之間似乎看到了當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