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告別多桑(1 / 2)

“來,多桑大叔,咱不說那些酸不溜秋的東西了,今天晚上,咱們爺倆就是要把這酒喝個痛快,要是臥虎今個陪不好您,我就不是個站著尿的爺們!”臥虎滿上兩個人的海碗,跟多桑大叔碰了一下,咕嘟咕嘟仰頭將一碗烈酒喝了下去。

不知不覺中,這爺倆已經幹掉了五斤青稞酒,都有些暈乎乎的了。臥虎更是卷著舌頭,說話都有點不成個了。

“那個……多桑大叔,呃……”臥虎打了個酒嗝,摟著多桑大叔的肩膀,晃著腦袋問道“我的白瑪大嬸呢?我要跟白瑪大嬸說我的多桑大叔是多麼的了不起!”臥虎不停的豎起大拇指,嘴裏有些含糊不清的問起多桑的家事。

多桑大叔眼睛裏閃過一絲痛苦,端起酒碗,將一碗烈酒灌進了嘴裏,整個人陷入了回憶。

“多桑大叔,你說,你說說白瑪大嬸。”臥虎摟著多桑大叔,暈乎乎的腦袋抵著多桑大叔的肩膀。

“死了,死了……”多桑大叔眼中有些空洞,喃喃道。

“死了?”臥虎迷糊的大腦聽到多桑大叔的話,有些清醒過來。“多桑大叔?你是說白瑪大嬸死了?”臥虎坐起來詢問多桑大叔,以再次確定。

多桑大叔的眼睛裏閃爍著淚花,一滴一滴落了下來:“沒錯,你白瑪大嬸死了!”

“對不起,多桑大叔,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臥虎趕緊向著多桑大叔道歉:讓人勾起傷心的事,總是不太好的。

“嗚嗚嗚……”多桑大叔抱著腦袋無助的放聲大哭:“多桑保護不了我的白瑪,多桑無能!多桑無能啊!”淚水如泛濫的河水般從多桑大叔的臉頰上滑落,在多桑大叔蓋滿沙土的臉上,衝出了兩條白痕。

“白瑪大嬸究竟怎麼死的?”臥虎從多桑大叔的話語和表情上,感覺到了一絲蹊蹺。

“被人殺死的,被人殺死的!”多桑大叔哭嚎著,肩膀劇烈的聳動著,本就有些昏暗的眼珠顯得更加暗淡。

“多桑大叔,你跟我說,白瑪大嬸到底是被誰殺死的?”臥虎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冰冷起來,他升起了為白瑪大嬸報仇的心。

現在在臥虎的心中,多桑大叔的事就是他的事,多桑大叔是對他好的人,他就得為多桑大叔做點什麼。他腦子當中沒有對與錯的概念,隻有值得與不值得。為白瑪大嬸報仇,他覺得值。

“明王!明王!就是明王這個天殺的!是他拿著一把刀子,凶狠的捅進了白瑪的胸膛,那血朝外噴著,捂都捂不住,我眼睜睜看著我的白瑪死在我的眼前!我無能呀!我被他們綁起來了,是我無能呀!白瑪死的時候都沒有看我一眼,我知道白瑪是在生我的氣,她不肯原諒我,嗚嗚嗚...”多桑大叔的眼中的痛苦與悔恨糾纏在一起。

“多桑大叔,你把事情給我從前往後說清楚!”臥虎此刻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他看到多桑大叔痛不欲生的眼睛,感受到他那種無能為力的自責與煎熬。

“唉……”多桑大叔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喝了半碗酒,平靜了下失控的情緒,“我跟你這孩子說這些幹什麼呢?”

痛苦的回憶,讓多桑大叔的臉龐顯得更加蒼老幾分。

臥虎沒有繼續問多桑大叔,他知道,這個曆經風吹雨打,曾經驕傲的男人如果不想說,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喝酒!”臥虎的眼睛有些泛紅,使勁搖搖頭頭,端起酒碗與多桑大叔碰了下,一口灌了下去。

喉嚨被刀子般的燒酒割的生疼,落到胃裏爆發出一團炙熱,燒的全身有些顫抖。

多桑大叔喝多了,他一個人喝下了快五斤的白酒,眼睛明顯有些迷茫,說起話也有些繞口,重重躺在了床上,嘴裏呢喃的說著什麼。

“我兒子,他、他也是解放軍、解放軍大兵……戰死了……戰死了……也死了……”

“我的兒子……巴桑……藏原上的雄鷹!他十六歲,毛主席的好戰士……死了……死了……”

多桑大叔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眼角掛著兩行清淚。

“多桑大叔,原來你的兒子也是共和國的軍人,你是我們共和國所有軍人的英雄父親!”臥虎深深的站起來向多桑大叔鞠了一躬,眼角有些濕潤。

他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撫這位英雄的父親,隻能用自己的方式作出尊敬的表達。

“明王知道我的巴桑當了解放軍,就讓我的兒子做他們的內應,我不答應,他們就把我的白瑪殺害了。”多桑大叔說到這裏,開始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