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呼吸刹那不由停住。
黑暗中，耳邊隻有那人略微沉沉的呼吸，伴隨冬雪般的涼冽，又夾雜暖爐的滾燙，盡數灑在她耳畔。
他咬得凶狠，像匹凶神惡煞的狼，將羚羊咬得緊緊的。
初冬脖子嘶嘶地疼，聲調都變了樣：“靠。”
辛野咬上她時，他自己都沒能反應過來。
他滿腦子隻剩下她戲耍他的電影票，以及刺眼的房卡。
他細細想來，很多年都沒被人糊弄過。
他該打斷她的腿才對。
但他卻隻想咬她，咬得她渾身都微微顫栗起來，張嘴就想罵他。
“你他媽——唔。”
辛野一隻大手不留情，捂住她沒打算吐出什麼好話來的嘴。
又略傾身，把她試圖踢踹的腿壓製住。
他牙縫裏蹦字：“我他媽什麼？”
她身上有很好聞的氣息，像是春雪初化般幹淨清冽，他竟恍了神。
鼻間全是她醇香清雪的味道，他腦中煙花忽然炸開，刹那什麼都忘記了，隻有渾身灼熱血熱在翻滾、逆衝。
他喑啞問她，威逼利誘似的：“再說啊？”
初冬被他咬得疼，罵又罵不出，幹脆猛然張口，潔白貝齒“嗷”一下狠咬住他虎口。
覆壓著她的那人渾身一僵，悶哼一聲，終於微微鬆齒。
“混蛋！”
初冬又罵一句“你大爺”，一把猛然提起腳，小皮鞋就要往他襠部踹去。
她這反應迅速生猛，不料對麵人眼疾手快，蒼勁掌心倏然拽住她踢踹過來的腳。
腳踝纖細皓白，辛野微微怔下，嗓音絲縷沙啞：“想偷襲？”
“偷襲？”初冬扭動腳踝，“這是明目張膽！”
“你咬我！”
敢咬她！
這個混賬！
初冬氣得額頭突突直跳。
這種腳踝被抓住的感覺有點熟悉，她還沒來得及細想，那人突然鬆了手，一聲嗤笑：
“不自量力。”
他淡色唇瓣殘留一絲緋紅血跡，是初冬的。
他慢吞吞抬手，像隻吃飽饜足的野獸，用手背輕拭過唇瓣，轉身想走。
這就想走？
“你站住！”
初冬腦子嗡的一聲，沒覺得這麼氣過，猛然虎撲過去，一把掛他身上，張牙舞爪著要去扯他麵具。
“咬什麼咬？我和你很熟悉嗎？”
“我脖子給你咬出血了，沒賠錢，你這就想走！？”
“混蛋！給我看看你誰！”
她像隻亂蹦猴子，辛野頭發給她生拉硬扯得疼，眉眼揚起星火怒氣。
胡抓亂咬的，他什麼時候給人這麼折騰過了？
他沒一拳頭將這戲耍他的蠢貨揍扁就不錯了，還敢來和他討公道？
“賠？嗯？想要我賠？”
辛野似乎覺得好笑，竟低低笑兩聲，下一刻嗓音覆蓋涼雪：
“再亂動，脖子給你擰下來。”
“猴子麼？動不動掛人身上？”
他反手揪住試圖拉扯他麵具的人，動作精準迅速，驟然將人拉拽下來。
他拎小雞似的提起她，一把將她擱置酒桌上，將上頭酒瓶“嘩啦”掃落一地。
她一屁股坐下，衣領被人揪著：“當然要你賠！”
初冬慢慢吞下喉嚨，又從他手中扯回自己領口：“別老扯人領口！沒一點禮貌！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