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驚:“最貧窮的一個縣?”
而在天楚所有的郡、縣中,上河縣卻是唯一一個完成稅收的縣。
這逆天的反差,讓皇帝不敢置信。
他搖搖頭,否定:“不可能。如此貧窮,怎麼可能征得夠九成的稅。
是不是為了應付朝廷,搜刮民脂民膏才有這批稅?
其他地方,為了征夠今年的賦稅,搞得民不聊生,百姓怨聲載道。即便這樣,也征不夠。
但如此貧窮的小縣城,居然完成了今年的稅收,怕是連老百姓的骨頭,都啃完了。”
太監低頭,不敢妄自猜測,“這個……老奴不知。”
頓了頓,似是想到什麼,又道:“對了皇上,萬大人不是江陵郡上河縣人士嗎?不如,過問一下萬大人?”
皇帝挑眉,“萬枝盛?”
太監:“對,丞相大人。”
垂眸想了想,皇帝吩咐道:“去,把萬愛卿傳進宮。”
當萬枝盛趕到禦書房之際,天已經黑了。
一進書房便是匆匆撥袖下跪,“臣,萬枝盛,叩見皇上……”
皇帝:“免禮,起身吧。”
萬枝盛直起身子,“皇上急召老臣進宮,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皇帝拿起桌上的卷宗,一邊看著,一邊問:“萬愛卿,聽說,你老家在江陵郡上河縣?”
萬枝盛眼底掠過一絲不察覺的情緒,但又稍縱即逝。
“回皇上,是的。”
奇怪,皇帝怎麼突然打聽起他的老家來了?
皇帝說:“朕在青雲寺居住的這半年裏,政事暫由太子打理,朕不過問。
這次太子胡亂修改政策,把往年一成的賦稅,提到了九成,把民間搞得烏煙瘴氣。
但朕今天過目了上稅錄,發現了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今年所有的郡、縣中,隻有你的老家上河縣,能完成這個稅收。”
萬枝盛大吃一驚,“有這事?”
皇帝:“萬愛卿,你要知道,上河縣,可是我們天楚最貧窮的一個縣,地方官府,哪來的能力,能繳納如此多稅?”
萬枝盛聽出弦外之音,“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吩咐道:“朕命你偷偷徹查此事,看看上河縣縣官有沒有通過壓榨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才獲得這批稅銀。無論結果怎樣,如實上報朕。”
太監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其實為了上交今年的稅銀,何止一個地方官府壓榨百姓,要不然,最近民間怎麼到處出現擾亂。
隻不過,上河縣壓榨得厲害了點。
這上河縣的縣官,在這種情況下強出頭,怕是要吃大虧了。
…
次日。
宮中。
祥寧宮——皇後寢宮。
楚天賜渾身不爽,疾步而入。
“參見太子殿……”下。
路邊的宮女太監給他請安,他無情喝了句:“滾。”
“把萬丞相的女兒萬栗栗,從名單裏剔除……”
端坐在院中的皇後祝清蘭,正擼著一隻灰白色的貓。
旁邊候著自己宮裏的丫鬟和嬤嬤。
祝清蘭正和心腹張月聊著宮中選秀一事,身為太子的兒子就進來了。
話被打斷,老嬤嬤張月默默退後兩步,委身站著。
祝清蘭望向兒子,氣定神閑,眼神溫柔,滿含母愛,“皇兒這是怎麼了?”
雖然母子倆相差十八歲,但是看上去,就像姐弟倆。
楚天賜在母後對麵坐下,煩躁地倒了半口水喝後,就開始抱怨:“還不是因為征稅的事,父皇要拿兒臣開刀。”
他越想越氣,“母後,今年征稅提高了九成這事,明明就不是兒臣提出來的,父皇隻罵兒臣一人,兒臣不甘心。
而且,兒臣之所以強行修改征收政策,還不是聽了母後和丞相大人的建議。
沒想到的是,和當初料想的一樣,真的出事了。”
說到這,楚天賜的眼神慌了,他握住母後的手。
“怎麼辦母後?父皇一定拿這件事質疑兒臣的治理能力,將來會不會不把皇位交給兒臣?
雖然兒臣身為太子,但從小到大,兒臣都能感覺得到,父皇並不喜歡兒臣,還非常的厭惡。
如果兒臣因為這個錯誤被廢了太子頭銜,那豈不是讓老大占了便宜?
父皇隻有兩個兒子,兒臣要是被廢,那這江山日後就是楚晉平的了,兒臣不甘心,不甘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