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他們回到地下站的時候,才發現我兄長腹部中彈,危在旦夕。
兄長讓張子良先生給身在沈陽的我發了電報。
我那時被組織安排到沈陽地下站,表麵身份是郵局的電報收發員。
說來也趕巧,那晚正好是我值班。
接到電報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因為沈陽離哈爾濱比較近,當我渾渾噩噩連夜趕回哈爾濱的時候,見到了兄長最後一麵。
我從兄長口中得知,母親居然是蘇聯特工。
是不是很好笑?
我們一家四口,父親是軍統特務,母親是蘇聯特工,一雙兒女卻都是紅色地下黨。
恐怕再厲害的作者都編不出如此離譜的劇情!
但卻是真實發生的!”
冷凝月聞言,心疼地抬起手,卻在伸到半空後,又把手緩緩放了下去,改為柔聲安慰:
“你無需自責,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你若是覺得難受,就哭出來。”
說罷,冷凝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林清歌卻嬉皮笑臉的湊過來,並順勢將自己的腦袋枕在了冷凝月的肩膀上:
“冷學姐你放心,我還沒有那麼脆弱。
這麼多年,我早就走出來了。
現在想想,更多的是唏噓和不解。
我兄長那麼一個智多近妖的有誌青年,他粉碎過小日本的陰謀,救下過無數革命同誌,最後居然死在了自己父親的手中?
信仰真的比骨肉親情還重要嗎?”
“每個人選擇的路不同,價值觀也各不相同。
所以你在兄長亡故後,選擇用的他身份,替他繼續這份尚未完成的革命事業?”
麵對冷凝月的詢問,林清歌隻是無奈的聳了聳肩:
“沒辦法,兄長的臨終囑托,我實在沒辦法回絕。
畢竟沈陽地下站可以沒有林清歌,但哈爾濱地下站卻不能沒有林景行。
不過我的身份在站裏隻有張子良先生知道。
但為了避嫌,我與張子良先生不能頻繁見麵,所以一開始確實挺艱難的。
好在都熬了過來。”
冷凝月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有些猶豫的開口道:
“清歌,你說的張子良先生莫不是中央書店的老板張子良?
如果是他的話,據軍統這邊收到的消息,他已經於昨日……遇害了。”
“我知道,之前陸淮鷹已經告訴過我了。
陸淮鷹被小日本新來的特務頭子傅尋懷疑,身份險些暴露,是張子良先生用自己的性命為他洗脫了嫌疑。
我下午出門打探了一番,證實陸淮鷹所言非虛,張子良先生確實已經慘遭毒手。
小日本這次的動作實在太快,張子良先生來不及給我傳遞消息,就被傅尋帶人抓住。
陸淮鷹懷疑張子良先生身邊或者哈爾濱站內部有奸細,所以我們行事要更加謹慎小心。”
“傅尋?”
見冷凝月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林清歌不由奇怪道:
“冷學姐,你認識這個傅尋?”
“何止認識,他曾在南京活動過一段時間,迫害了數名同誌。
此人陰險狡詐,極善蠱惑人心。
我曾與他兩度交手,但都被他僥幸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