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即使老者沒有明說,陸京墨也懂,畢竟從束發之年就混跡軍營,聽過無數葷話。
被子中的少女眉宇間細汗涔涔,烏黑濃密的秀發襯得整個人嬌柔勾人,粉唇微啟,小臉迷茫又魅惑人心。
他深深凝望著她,淡淡開口道
“出去吧。”
一眾人鬆了口氣,轉瞬消失,寄奴將門掩好,退遠至院中守候。
男人將人放開,挺拔端坐,沒有躲閃,隻是隨著麵前小人兒的靠近,背脊越來越緊繃。
好半晌,他喉結滾動一道,將麵前少女肩膀禁錮住,暗啞的嗓音克製住體內熱潮的湧動,他語調低沉緩慢。
“乖一點。”
月亮害羞躲進了雲層,廊下一排排燈籠泛著溫暖的光,底端垂墜的流蘇隨風輕輕搖曳,樹影朦朧,整個王府雅致又寂靜。
偶爾會有輕不可聞的聲音。
“陸京墨,你手指上有薄繭。”
“嬌氣。”
天光微亮,太陽還未升起,墨淵閣有小仆將浴桶抬出,他們腳步快速,鞋底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整個寬大寢房隻有輕微呼吸聲。
寬大無比的床上平躺著一個少女,秀發柔順披散在枕頭上,玄色錦被蓋過肩膀,襯得人嬌小纖柔。
少女臉頰粉嫩,嘴唇微腫,一抹妖冶的紅在眼尾暈開,一副被狠狠欺負過的模樣。
陸京墨一身白色中衣,坐在她身邊,漫不經心輕撫她的睡顏,少女所有美好被包裹在被子裏,比他看過的春宮圖還要勾人百倍。
他盯著少女的眼眸深邃,裏麵沒有情欲,隻有滿滿心疼。
從確認她身份開始,一直五味雜陳,震驚,驚喜,都被憤怒和心疼淹沒。
他邁步去青竹居那段路想了很多事情,心底甚至有些膽怯,害怕她真的是蘇甜,
內心深處寧願他是個從深山而來不諳世事的少年,也不想她那麼小就經曆家破人亡。
更讓他揪心的是她落得要去做官妓的下場,即使現在人好好的在他身邊,陸京墨背脊發涼一陣後怕,也完全不敢想象她落到那群人手中是什麼模樣,光是一個念頭閃過,他就恨不得想殺光所有人。
陸京墨眼尾泛起薄薄的紅,他低頭親了一下少女額頭,一向沉穩的聲音有些顫抖。
“乖,還好你聰慧。”
好半晌,寢房厚重的木門被人推開,出來一個高大挺拔的玄衣男人,他朝著皇宮的方向踱步而去。
深邃五官比冬日早上的霜雪還冰冷,渾身上下都透著讓人膽寒的威壓。
他連碰一下都舍不得的人,顧家怎麼敢?
太陽劃破薄霧,越升越高,轉眼就掛到天空正中間。
今日的皇都格外熱鬧,吏部尚書之中董羅意外墜馬而亡,權傾朝野的顧太傅被抄家,男丁流放,女子賤籍。
“那個紈絝終於死了,老天爺都看不下去。”
“董家世代出良臣,一顆老鼠屎是該死。”
“噓,別說了,看熱鬧。”
一輛輛囚車從寬大的街道過去,人們隻是靜靜熱鬧,並沒有往他們身上扔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