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婉昨夜做了一宿美夢,夢見蘇甜被她請的殺手一擊斃命,陸京墨深愛著她,三書六禮娶她進府,她依舊是令所有貴女仰望的存在。
美夢正酣時被慌亂尖叫聲打斷,她來不及發怒,就被軍隊層層包圍!
她從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跌落成低賤的官妓?
不!
她不相信!
圍觀群眾越來越多,他們指指點點的聲音和鄙夷目光,讓顧清婉從恍惚間回過神,聽清討論內容之後,她忿然作色道
“蘇甜,全是因為蘇甜那個賤女人!”
“一切都是因為她!”
顧清婉越想越不甘,戴上鐐銬的手死死抓住囚車的木欄杆,她狀若瘋癲對四周喊道
“愚蠢,你們都是傻子。”
“你們敬愛的蘇大人是個女人。”
“她乃蘇賢之女,三年前那個醫殘人的禦醫記得嗎?”
“她假扮男人蒙蔽了攝政王的眼睛,也騙了你們。”
“她是汙穢的官妓,不知道爬過多少男人的床,你們吃她手中的糧食不覺得惡心嗎?”
最後一句話一出,所有人都怒了,有反應靈敏的七八歲小童撿起地上的石頭朝她身上扔去,民眾不再舍不得手裏的食物,菜葉子,雞蛋,土豆,手裏有什麼都朝著顧清婉扔去。
百姓橫眉怒視指著她罵。
“就是你害的,看你才惡心。”
“對啊,你們顧家做的壞事全都貼在牆上了,琳琅街整整一牆都貼不下的罪狀,隻是個官妓和流放簡直便宜你們家了。”
“蘇大人父親是大好人,以前沒進宮做禦醫的時候救過我呢,沒收診金呢。”
“人家蘇甜多好一個姑娘,被你迫害得去流放還不夠,還把人送去做官妓,和你無冤無仇就下這麼狠的心,你也是活該有這下場!”
“ 蘇大人真是太慘了。”
繁華街道全是來看熱鬧的百姓,四周亂哄哄的,話語紛雜,根本聽不清完整的句子。
金碧輝煌的酒樓,臨街的二樓窗口坐著一個美如謫仙的紅袍男人,冬日陽光和煦,落於他身上給他渡了一層光,手中折扇早已換成手爐,他難得坐得端正,正皺著眉看向窗外。
“啪!”紅袍男人將捧在手裏的精致手爐拍在桌上,一向散漫的聲音充滿怒氣。
“柳娘,吩咐暖花閣和春風倌編幾首讚揚我蘇大人的小曲,讓各城頭牌們唱,還有各城酒樓的說書先生們,全部給我講蘇大人救災民發糧種的事情。”
“免得有些白眼狼吃著碗裏的大米飯嫌髒!”
“可心疼死爺了。”
“派人去王府問問蘇甜,想看冷惑心隨時可以來,爺給她開後門。”
柳娘舒眉,曼聲道“是!”
厚重雲霧盤踞在天空,夕陽從雲動暫開的空隙間迸射彩霞,一縷縷金光浮現,美的令人心醉。
墨淵閣的寢房裏光線朦朧,屋子裏有火盆,整個房間溫暖。
柔順青絲胡亂在枕頭被子披散著,白皙肌膚散發著如玉的光澤,深青色帛枕顯得少女純真又幹淨。
彎彎且細長的眉舒展,長睫微動,雙眼慢慢睜開,白皙手臂探出被子伸了個懶腰。
約莫還不清醒,打著哈欠,動作遲緩坐起來,肌膚觸及到微涼的空氣才反應過來不對。
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白皙的臉蛋瞬間染上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