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顧允都是強撐著自己上的,最後一節下了課,顧允匆匆吃了晚飯就回了宿舍。
進屋前把已經晾幹的襴衫也抱回了屋。
一進門,顧允有些傻眼了,大通鋪上不知是誰給弄了兩道布簾子隔成了三個單人隔間。
她的床鋪在裏麵,從門口看竟完全窺視不見最裏麵的床位,大大的保護了她的隱私。
身後傳來不敢置信的聲音,“這誰弄的?”段欽宸嗓音粗獷低沉,看了眼同樣迷茫的顧允,他皺眉,“蕭驚風搞什麼?弄這麼個簾子擋著,他是有多見不得人?”
“大家都是男人,至於嗎?”
“當然至於,爺的清白身子可不能被你這麼個大老爺們兒給摟了。”蕭驚風出現在二人身後,懷中還抱著一卷厚褥子。
“有了這兩道簾子,你們兩個晚上誰也別想挨著爺。”
蕭驚風說著,身子拱開二人進了屋,他將厚褥子鋪在自己的床位上,還餘下一卷。
“拿多了,這卷你們誰鋪?”
沒等顧允說話,段欽宸先開口了,嫌棄道,“我不要,那麼厚晚上熱死了。”他擠開顧允進了屋,硬邦邦的身體撞到顧允的胳膊,頓時惹來她輕嘶的一聲。
段欽宸沒聽見,他來到他的床鋪邊整理著被子,一邊還皺眉嫌棄的嘟囔,“本來晚上就悶熱,你這弄了這麼個簾子,更不通風了,熱死你…”
顧允倒是覺得挺好的,這樣她換衣服也有地方了,晚上睡覺也不用太擔心自己會睡不老實。
她走進去,歡歡喜喜的說,“我鋪我鋪,謝謝你啊,蕭…呃,蕭兄。”
蕭兄兩個字叫出口,她還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蕭驚風的臉色,深怕他不喜歡別人這樣叫。
畢竟連蘇玉卿都要尊稱人家一聲蕭公子,她一介布衣,與人家稱兄道弟,怕不夠資格。
不過還好,蕭驚風就隻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覺得不滿,顧允心下鬆了口氣。
她把襴衫放一邊,然後脫了鞋子上去鋪褥子,進去才感受到,裏麵的確不通風,悶得慌。
但悶點就悶點吧,總好過她每日擔驚受怕還尷尬的好。
鋪好厚褥子,顧允用手按了按,特別軟和,舒服,她簡直愛死了。
顧允把腦袋伸出去,發現屋裏已經沒人了,她連忙躲進裏麵把身上的髒衣服換下來,穿了身幹淨的出去。
抱著木盆出去洗衣服,她獨自坐在井邊擼起袖子用力搓著,那裸露在外,白淨的手臂上青紅交錯,傷痕觸目驚心。
這還是輕的,她腿根和屁股上的比這還嚴重,都被抽出淤血了,皮膚表麵滲出了些血絲。
韓助教是一點也沒手下留情啊。
“竟傷成這樣,我那有跌打損傷的藥膏,等下回去我幫你擦一些。”段欽宸在一旁瞧見了她的手臂,憐憫的說道。
“那謝謝了。”顧允是挺需要藥膏的,不然明日恐怕連坐都坐不住。
“你下次再上武課,別和韓助教對著幹了,他這人你越是表現的叛逆,他越是想調教你,他說什麼你就做什麼,也能少吃些苦頭。”他用過來人的經驗說道。
顧允含笑側頭,“看來,你也沒少挨他的打。”
段欽宸整張臉都要皺一起了,煞有其事的點頭,“可不,我剛來那會兒年輕氣盛,那多傲氣啊,最後被抽的也知道縮著脖子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