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乍現。
沈毓早早地起來了，此刻正坐在前廳吃早飯。
“阿鏡怎麼還沒過來？”
她舀起一勺粥，正打算喝，突然想起早上還有一件要緊事，轉頭問西方。
西方起得早，正想偷摸打個哈欠，見狀連忙捂住嘴把嗬欠憋回去。
“東方老早就過去了，這會兒應該已經領著小姐快到了吧。”
“這麼慢嗎？”
沈毓懷疑地嘟囔，算算時間都過去兩刻鍾了，爬都要爬到了。
“這個宅子大嘛。”
西方哈哈笑道：“比起咱們江南的老家大了兩倍都不止。而且小姐從沒起這麼早過，肯定得磨蹭，東方看著都沒用。”
“小孩子嘛，總有點貪睡的。”
她無奈搖頭。
正說著，東方抱著沈鏡走了進來。
沈毓連忙放下勺子，走上去接過她。
“人都到這裏了，怎麼還閉著眼睛？等會兒去見南先生，你也閉著眼睛是不是？”
她虎著臉嚇唬她。
沈鏡一點也不怕，轉過來抱住沈毓的脖子。
“阿鏡好困啊……阿爹，阿鏡能不能不去啊？”
“你說能不能？”
邊說著，沈毓抱著她坐下，伸手拿過旁邊早晾著的羊奶，試了試溫度，發現已經溫了，這才舀起一勺往她嘴裏送。
沈鏡閉著眼睛，喂過來一勺，就張嘴喝一勺。
“等會兒到南先生跟前，可不能擺出這幅樣子。”
沈鏡神情嚴肅，跟她講道理。
“今天咱們是去賠禮道歉的。昨天你幹的那些好事，把人南先生氣得不輕。我放衙的時候，南家的人都過來傳話了，說南先生被你氣病了。”
“才沒有。”
沈鏡嘟起嘴，滿臉不服氣地否認。
“南先生又不是老公公。阿鏡也沒有氣他，阿鏡都沒有跟他說話，他怎麼會生病呢？他走路可快了。”
聽到這話，沈毓無奈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的阿鏡，你要是一直這麼可愛阿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單純是一件好事。
但以沈家現在的情況，她真希望阿鏡可以更加早慧一點，至少精通人情世故的話，沒那麼容易受傷。
不過……確實阿鏡還是個小孩，不能要求太多。
想到這裏，她耐心地解釋道：“南先生當然沒有生病，他就是覺得你教不好，不想教你了。但是如果直接這麼說，不是太不給我麵子了嗎？所以才會編一個身體不好的借口。”
“那他身體好的話，阿爹請他再過來就行了啊。”
沈鏡還是不明白。
“而且阿鏡哪裏教不好了？阿鏡昨天都想過了，雖然讀書很無聊，但阿爹覺得讀書很要緊，阿鏡還是會好好讀書的，很困也會很努力讀書的。”
“阿鏡真棒。”
沈毓讚許地摸了摸她的頭。
雖然她說得完全不對，但她沒有責怪她，而是繼續耐心跟她解釋。
“不過既然南先生給了我們麵子，我們要是拆穿他，就是不給他麵子了。麵子是互相給的，你給我我給你，生意才能好好地做下去，做人也一樣。所以雖然我們知道他拿生病做借口，也不好戳穿他，反而要依著他上門去道歉。這樣他心裏舒服了，才會來教阿鏡讀書。”
“嗯……阿鏡好像有點懂了，又好像不是很懂。”
沈鏡麵露苦惱。
“不過阿爹這麼說，阿鏡還是會按照阿爹的話去認錯。因為阿鏡是乖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