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在前廳等了南顯音一段時間。
本以為他很快就會回來,誰知卻聽說南府來人,臨時將他叫回去了。
“少東家,您說南家到底出了什麼事?小的聽說,南先生走時臉色不太好。”
東方是個愛八卦的性格。
有點什麼風吹草動,他比誰都積極,早過去打聽了。
相比之下,西方就穩重許多。
聞言,眼觀鼻鼻觀心道:“關你什麼事。南家哪輪得到我們管,閉嘴幹你的活去。”
“我跟少東家說話,又不跟你說話。”
東方撇撇嘴,頭扭到一邊懶得看他。
“行了行了,這有什麼好吵的。”
沈毓放下茶杯,心情頗好地起身。
“南先生要來,你們就客客氣氣迎他進來。他要走,你們就客客氣氣送他走。他的事跟我們沒關係,就算有關係我們也說不上話,管他做什麼。”
說真的,他走了,她高興還來不及。
貴族的繁文縟節多得一批。
她按他們的來,他們覺得她像個猴。
她不按他們的來,他們又覺得她出身商戶為人粗俗。
總之橫豎都不對,就是個豬八戒。
她可不想做豬八戒。
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和他們打交道。
“對了。”
走出前廳,沈毓想起來,吩咐道。
“以後南先生再來,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還按老師的待遇招待他。”
她頓了頓,目光劃過東方,落在西方身上。
“你穩重,以後你招待他。”
見狀,一旁的東方不滿地嚷嚷起來。
“少東家,你又器重西方,有什麼要緊事你總讓他幹。”
“他話少,你話多啊。”
她半開玩笑道:“你說話不過腦子,南先生聽了記在心裏怎麼辦?我可不想再得罪誰了。”
“小的知道了。”
東方無奈應道。
尚德橋,南府。
書房裏,煙霧繚繞。
霧氣後麵盤坐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眉目都隱在冷灰色的煙霧之中,看不太真切。
這是他的父親,南柯。
看見他,南顯音眼中露出厭惡的神色。
“父親,您叫兒子來有何事?”
老頭長長應了一聲。
喉嚨裏仿佛卡著一口痰,聽起來嗡嗡作響。
“我聽說你進宮了。”
他開始說話。
“去見陛下?”
“是。”
南顯音簡短道。
“為何事?”
“無事。”
“無事?那你去見皇帝,是為敘舊?”
南柯睜開眼睛,衰老的雙目中射出銳利的光芒。
南顯音沒回答,扭頭避開他的目光。
“父親,你不該再吸食這東西了。”
他揮袖掃開身邊的煙霧,轉移話題。
“它是毒,您遲早死在這上麵。”
“你不懂。”
南柯複又閉眼,臉上露出陶醉的神色。
“這是好東西啊。先帝遣上千名道長煉製出來的神藥,吸之可滌蕩身心,早日登仙。”
是,您是快要登仙了。
南顯音麵露悲哀。
見他不再提起入宮一事,他鬆了口氣,放輕腳步準備離開這裏。
這時,身後又響起了南柯的聲音。
“顯音,莫要與宮中那位多牽扯。他已入魔道,與我等非同路人。”
父親又說這種話。
他默默握緊拳頭。
不是修仙就是入魔,整日裏神神道道,不行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