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拎著一袋子包子出來的時候,已不見了那個小孩的蹤影,留在地上的隻有一堆廢紙殼。

安澤四處打量了一圈,眸光裏閃過失望神色。

突然,從角落裏跑出來一個小小身影,剛才的小孩子一直躲在暗處看,見他真帶了吃的回來,才跑出去。

安澤看著他,目光裏閃過一絲柔和,“餓了吧?吃包子。”

小孩子看著他,露出一絲笑容,“謝謝您……”他語氣生疏地道。

安澤把袋子扔給他,小孩跳起來接住,這一大袋包子,還是熱的!

他激動地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看著安澤,露出一絲討好的笑。

這麼多,真的是給他的嗎?

“吃吧。”安澤溫聲道。

那小孩子從袋子裏拿出一個包子,一口吞掉一個,一口接著一口,連吃了五六個。

他嘴巴塞地滿滿的,像隻鬆鼠一樣。

“謝……謝謝叔叔。”他嘟囔道。

安澤向他揮了揮手道,轉身離開,他現在能幫到他的隻有這些了。

他沒看到的是,在他身後,那個小孩子嘴裏塞滿了包子,淚流滿麵地目送他離開。

安澤繞著城市轉了一圈,直到天空露出魚肚白,他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小澤,回合眾了嗎?

合眾的入口在哪裏,怎麼去?他全無一點主意。

他看著從寬廣河麵上升起的一輪紅日,河麵金光粼粼,他的心卻越發沉重起來。

第二天,安澤又在老地方看到那個小孩子,蜷縮著身體躺在角落的一堆硬紙殼裏。

看見他時,光著腳跑過來,從懷裏掏出已經硬成石頭的包子,“叔叔,你吃嗎?”

安澤看著他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腳,搖了搖頭道:“你吃吧。”

小孩小心翼翼地把包子收進懷裏,“今天已經吃過了,我每天吃一個,能吃半個月呢!”

安澤看著他,眸間一片苦澀,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才會生活地如此艱苦,連小朋友都沒有活下去的權利!

安澤蹲下身拍了拍他的頭,道:“你加油,一定要長大。”

小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我會的,好好活下去。”

安澤走了一陣子,在垃圾桶裏看到一雙小鞋子,他想起沒有穿鞋的小孩,便想把鞋子給他送過去。

他走回去的時候,沒有發現那個小小的身影,灰色的小包子灑了滿地,四處散落的紙殼上遍布腳印。

安澤心間一緊,出事了!

他蹲下身查看,留下的腳印明顯是身體強壯的大人,根據鞋印判斷是同一款鞋子,應該是某個幫派。

據他了解,目前下沙坪成氣候的幫派就隻有青見和合眾。

青見是不可能半晚上抓這些無家可歸的小孩子的,所以可能性隻有一個,那就是被合眾抓走了。

想到合眾一直在做人體實驗,安澤的心間一緊,這小孩子危險了!

他細細查看,發現路麵上有被壓出來的車轍印,他凝視前方,沿著車轍印追去!

一輛黑色大卡車,搖搖晃晃向一處偏僻的舊工廠駛去。

安澤追上,眼眸閃了閃。

他跳到一棵樹上,等車駛過的時候。

他跳下來,在空中借助樹枝的力量,像一隻黑色蝴蝶,悄無聲息落在車頂上。

駕駛艙坐著兩個人,一人盯著前方,忽然道:“以後別把這活扔給我了,費力又不討好,剛才那個小孩子又踢又打的,還咬我,要不是要帶回去活的,我反手就能摔死他。”

司機掌握著方向盤,今晚上也覺得有些不安,“你少說兩句吧,幹這活誰都高興不起來。等值完這趟班,我們去申請往上調。”他朝後望了望,意味深長地說:“這些孩子也是可憐……”

“聽說上次跑了一個天階?”副駕駛的人問道。

“別亂說!”司機麵色變地凝重起來。

作為試驗品的天階跑出去,究竟會發生什麼?誰心裏都沒底!

他隻想幹完這些活,脫離這個部門,這些孩子,可憐呐!

忽然,在他們身後,一陣響動傳來。

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