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章節,介紹一本書給小書迷們》(1 / 3)

《重生:嫡女威武》

這是我在這本書裏麵摘錄的一章番外的文文,很感人,所以就拿來與大家分享!

提前番外之驪妃

等了一輩子,愛了一輩子,傷了一輩子,痛了一輩子,如果有下意識,泓燁,我隻願,從未遇見你。

五年前的那個夜晚,棠梨宮的門口,紫霞以同樣的坐姿坐在門口抬頭看外麵的月色。

那時候的月光是柔和的,帶著春夜的溫暖,已經有蟋蟀開始在草叢裏啾啁,她煩躁的指責宮女為什麼沒攔著他去皇後宮裏,第二天因為他前一夜失約去了皇後宮中而大鬧脾氣不肯見他,任他放下架子求了半天,也不肯讓宮女放他進來。

五年後的這個夜晚,同樣的宮殿,同樣的門口,同樣的坐姿,唯一不一樣的,隻有她。

天上那一輪圓月,入銅錢大的一個紅黃的濕暈,像朵雲軒信箋上落了一滴淚珠,陳舊而迷糊。

而這五年的回憶,對於她來說,卻好像是近在眼前桃花樹上掉落的殘花,清晰的很,冷宮五年,那幾千個寂寞清冷的日夜,她從一開始的懷揣希望,到最後的失望,多最後的心如止水,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這五年,她從起初的哭鬧,歇斯底裏,到最終的平靜,心如死灰,其實現在想想,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她伸手去觸碰,輕而易舉的就能看到那個躲在冷宮角落裏,因為害怕黑暗而含著他的名字瑟瑟發抖的身影。

“娘娘,夜風還涼,不然進去吧!”

嬤嬤溫柔的聲音在耳後響起,是先前伺候過她的,以前的她驕縱,沒少吃她的苦頭。

她垂眸點了點頭,身上早沒了一絲半丁當年的跋扈。

因為她心裏清楚的很的,雖然恢複了封號,恢複了身份,她依舊是個被打入過冷宮,廢黜過封號的女人。

五年前再怎麼得寵,早也是物是人非。

她小心翼翼,隻怕稍微做的不好落人口實,再度被打入那個可怕的,冰冷的地方。

現在的她,什麼都不奢求了,隻想這樣安安靜靜的度過餘生,護佑一家人平安便好。

父親自從遭了賊人暗算半身癱瘓後,她也沒再見過一麵,如果說她現在還有什麼心願,就是想看一眼父親,看一眼家人。

但是她知道,他不會允的,在他的眼中,她是個十足的妒婦,仗著皇帝幾分疼愛就妄想取代皇後地位,甚至和失去孩子的皇後爭寵,裝病撒潑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公然頂撞皇後,致使皇後氣結心頭,病的天昏地暗。

他討厭她,以前喜歡的,她的傲嬌,她的野蠻,她的囂張,她的為所欲為不懼不畏,如今全成了他討厭她的理由。

時過境遷,她在冷宮的這五年,他兩度納妃,如今後宮充盈,比當年的她還要得寵的大有人在,她更是無足輕重了。

而她,其實也不在乎了。

隨著嬤嬤起來,久坐麻了她的腳,她身子崴了一下,嬤嬤忙過來攙扶。

她趕緊站直身子,就好像承不起嬤嬤的恩惠。

被廢黜的這些年,她卑賤的連宮女都不如,宮中冷漠的嘴臉看的太多了,多到她,謹言慎行小心翼翼,隻怕一個萬一得罪了,招來一頓皮肉苦。

上一個打過她的人,好像是個送法的宮女,叫個什麼她已經記不得了,她也沒想去尋仇。

這就是皇宮,以前她打壓人,後來人們打壓她,但是打壓來打壓去,其實也沒有什麼意思,什麼都比不上吃飽穿暖,好好活著。

嬤嬤見她小心惶恐的避開自己的攙扶,自己握著門把站直,眼中微顯了淚光。

“娘娘,奴婢攙你吧!”

“嗬嗬,不用,沒事的,吳嬤嬤,你也去睡吧,不用伺候我的,我自己可以。”

“娘娘……”

“真的我可以,你下去睡吧的,對了,吳嬤嬤,明天不用特地早起來伺候我起床,我其實一個人都可以的,這些年在冷宮,一個人早已經習慣了做這些事,嬤嬤伺候著,我反而覺得不自在,嗬嗬。”

連對一個小人,她都小心陪著笑臉,卑微,滲到了骨子裏。

吳嬤嬤聞言,沉沉歎息了一口:“主子,你隻管像以前一樣使喚奴婢就好。”

“嗬嗬!”她隻是淡淡一笑,扶著門框進去,門口,忽然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見吳嬤嬤跪了下去,誠惶誠恐的喊了一句:“皇上吉祥。”

她一怔,不過很快轉過了身,跪倒在地上,行了大禮:“皇上吉祥。”

不遠處,一襲金黃龍袍的男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她,眼底有幾分的不悅。

“朕聽說你今天去皇後娘娘處了?”

她一驚,匍匐的更低:“是皇後娘娘命人請奴婢過去的。”

他眉目一挑:“你最好給朕記住,柳紫霞,朕可以恢複你的位份,卻也可以再次廢了你,如果你膽敢再得罪皇後,朕甚至還可以要你的命。”

她戰戰兢兢的瑟縮了一下肩膀,卑微底下的回:“奴婢不敢。”

這個自稱,惹了他幾分不悅,一眼掃向她邊上的吳嬤嬤,吳嬤嬤忙戰戰兢兢道:“娘娘才回來,或許還有些不習慣,奴婢,奴婢會督促娘娘更正的。”

她的臉,幾乎整個要埋在地上,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在高高在上的他的麵前,還可以肆無忌憚的仰著麵孔,調皮搗蛋的揪著他羽冠上的真絲綁袋玩。

她不敢,他也不會許了。

卑微的跪在地上,她甚至不敢看他的臉孔,整個隨時可以要了她和她家人性命的男人,她再也不敢放肆了。

“柳紫霞,過兩天就是皇後生辰,你什麼也不用費心準備,你不用去。”

“是,皇上!”

她恭順的回答,他濃密的眉心卻更為不悅的蹙起。

聽下人說,她從冷宮回來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明明恢複了她高貴的位份地位,但是她卻在奴婢奴才麵前,處處卑微的就像個貧賤的民婦一樣。

甚至聽說,早上給她送去的膳食太多,她吃不完所以一直留到了中午,晚上,一整天都在喝冷粥。

這些消息本來無關緊要,可是卻莫名讓他煩躁,讓他今天晚上,腳步不由自主的踏進了棠梨宮的大門。

棠梨宮一切照舊,這五年他沒讓任何人搬進來,但是並不是因為這是她住過的地方,而是因為棠梨宮挨著皇後的寢宮,皇後喪子之後這幾年身子大為不好,她不想有人叨擾。

至於為何恢複她位份後重新讓她住回了棠梨宮,那是他料定她也沒這個膽子再敢去惹皇後。

一個女人,當時看她天真可愛,頗有幾分姿色所以才對她青眼相加,沒想到她卻不知天高地厚,在他沉浸在喪子之痛的那段時間,變著花樣的想把他騙去她宮裏,甚至為了和皇後爭寵,還暗中詆毀皇後命中就不該有子。

憤恨交加,他本來還想聽到她親口辯駁說那些謠言是假,是有人刻意要嫁禍給她,可她偏去一一承認無虞,不將她當場就發,他已是最大的慈悲。

五年了,想來她也該學乖了,知道什麼是她要的起的,什麼是她做夢都別想要的。

他要她明白她該得的和不該得的,卻沒讓她咱下人麵前都卑微低下,辱沒身份。

“都退下。”

他冷喝一聲,周圍的太監宮女紛紛退下,她依舊匍匐在地上,額頭貼著地麵,甚至整個上半身都貼靠在了地麵上,他眉頭蹙的更緊。

“起來。”

“謝皇上!”

她小心的起身,卻因為剛才坐著的腳麻還沒回複,又跪了好半天,一時沒站穩,甚至一個踉蹌。

他本能的伸出手。

而她選擇的,卻是遠在身後的門框。

在冷宮的這五年,她除了自己,別無依靠。

她已經習慣了,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習慣了不再依賴任何一個人。

他的手落了空,麵色微微一緊,不動聲色收回了手,她站穩了身子,惶恐的忙放開門框,又跪了下去:“皇上饒命,奴,臣妾沒站穩。”

她何曾這樣膽戰心驚,小心翼翼過。

以前的她,大膽的幾乎都要爬到他頭上來,傲慢的從來不把宮中任何人放在眼裏。

如今的她,一舉一動,都透著小心,都充滿惶恐,她低垂的臉上,看不到是什麼樣的表情。

但是絕對不是不會有一分以前的飛揚跋扈。

他陡覺得煩躁無趣。

“莫公公,敗家綠園殿,去綠妃那。”

“是,皇上!”

一行人,匆匆進來伺候他。

他一走,她整個人像是被抽取了魂魄一樣,跌坐在了地上,那個背影,那個熟悉的背影,她以前可以明目張膽的捧著他的臉,現在,卻連看他的背影一眼,都要如此小心翼翼。

眼眶有些酸澀,她卻沒讓眼淚落下來。

過去了,都過去了,她不再招惹皇後,她安安分分的,他就不會再來了。

是的,他不會再來,而她,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驪妃的名分,以前帶給她的都是殊榮,是榮耀,如今帶給她的,隻有壓迫。

如果有的選擇,她寧可他給他一條自由路,變為賤名也好,流放邊疆也罷,總好過關在這一方四角天空中,此生,連個念想的機會都沒了。

*

皇後生辰那天,皇命不許她出席,外麵絲竹不絕於耳,歌舞升平,棠梨宮卻異常的冷清。

她睡的很早,白天在院子裏種了一些菜,累了就睡了。

吳嬤嬤急急匆匆叫她起來的時候,她正在做夢,一個不算太差的夢,夢裏她長了一雙翅膀,飛在空中,在他的宮殿門口盤旋了一圈,沒有飛入那緊閉的大門。

淡淡對著那扇緊閉的門扉落了一個微笑,她撲閃著翅膀往宮外去,在家的上空盤旋了一圈,正想下去看看家人是否安好,吳嬤嬤心急火燎的搖醒的了她。

“娘娘,娘娘,趕緊醒醒。”

“唔!”

她瞌睡懵懂了一聲,轉過身來:“怎麼了,嬤嬤?”

“娘娘趕緊更衣吧,皇後娘娘讓您過去呢!”

她心一驚,忙從床上起來。

以前她是從來不把皇後放在眼裏,甚至私以為以她當時當日的得寵,皇後之位也不過是她的囊中之物。

現在,便是皇後一聲咳嗽,她也再不敢抬頭去直視,那個男人讓她明白了,寵,和愛的不同。

吳嬤嬤伺候了她換上衣服,要上妝的時候卻被她攔住。

她是不敢塗脂抹粉的,那日去皇後宮裏的時候,皇後明白的說過,若是她再敢勾引皇上,她自然再有心的手段,讓她進了冷宮,便這輩子也被想再出來。

那個生冷,陰寒,一到冬天滿條裂縫裏都透入冰寒刺骨的地方,她不想回去,她隻有簡簡單單一個願望,她隻想活著。

紅色陳舊了衣服,都是五年前的她穿過的,放出來後皇後吩咐過內務府不準給她添置新衣裳,甚至她衣廚裏原先豔麗的一些衣裳,在她搬出來的那天皇後宮裏的崔嬤嬤也都拿去燒了。

如今隻剩下幾身陳舊的衣衫,不想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裏太過失禮,她好歹讓桂嬤嬤撿了一身半新不舊的桃粉色衣服,衣服的袖口都已經磨破了,她也不記得她幾時有過這樣一件衣服,大約,是哪個不得寵的小主穿過的,皇後娘娘搜羅來給她的。

無礙,至少還能蔽體,至少還能暖身。

至少比冷宮中那一件件滿是汙垢破敗的麻布衣服要舒服太多。

她再無奢求,再無貪念,也再也不敢僭越。

規行矩步,步步小心,宮宴之上,歌舞升平,新晉得寵的綠妃,一身翠綠長裙,清醒自然,頭上別出心裁的戴了一朵新開的牡丹花,紅唇粉黛,容顏嬌俏,坐在嬪妃中最顯赫的位置,好不得意,舉手投足之間,都是一股盛氣淩人囂張跋扈的氣勢。

一如當年的她。

不敢多看,垂眸進去,有宮女去稟報皇後,她安安靜靜的找了一個比較不顯眼的地方坐著,感覺到皇後的目光朝她看來,她垂眉低首,姿態溫順到低下。

皇後嘴角一抹冷笑,沒在看她,繼續和身邊的公主低聲笑談。

紫霞坐在內命婦身邊,邊上都是青春洋溢的,美麗絕倫的容顏,舞池裏,舞女柳腰纖柔,舞姿優美,白膚嫩手,十指纖纖。

曾幾何時,她的舞姿也不差,在皇後生辰為了搶皇後的風頭,買通了梨園的人魁伶,將她的一曲鳳凰舞安排在表演曲目中,借著給皇後賀壽的名義,卻是想在皇後的生辰上,引走他所有的目光。

她無疑是成功的,可是大約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成了皇後的眼中釘,肉中刺。

可偏她自以為他愛她,愛到無論她犯下什麼錯誤都會原諒她,尤其是她的孩子掉了之後,他更回疼惜她,珍視她……

往事,如煙,而過。

編鍾聲響起,舞池內的舞女忽然紛紛撤了下去,輕快的編鍾聲中,忽見一抹綠意平地而起,穩穩當當的落在舞池正中,她抬頭看了一眼,盡是那風華往前的綠妃,不知道何時退掉了身上那件清新的綠色長裙,如今身著了一襲桃紅飄逸紗妝,受傷是兩條冗長翩躚的綢帶,隨著編鍾清脆的聲音,在舞池內,旋轉起舞。

多麼熟悉的一幕,她卻不敢去看,垂下眸子,在這個明顯已經不屬於她的世界裏,她多餘的就像是大堂裏的一盞燭火,在,或者不在,其實都無所謂。

她悄悄的起了身,悄悄的從偏門出去,她或許不知道,一雙黑眸,其實早在她進來的那刻,就已經注意到了她的存在,無恥裏那抹妖豔的紅色舞動的再怎麼輕靈,能勾住他眼神的,隻有她悄然離開的背影。

外麵的空氣果然好許多,她也輕鬆多了。

不敢走太遠,既然皇後讓她來,或許一會兒還要她回去,和方才帶她來的宮女交代了一聲她就在前麵的花園走走,若是皇後又吩咐來找她她立刻會回來。

她說的客客氣氣,語氣卑諾。

那宮女福了福身,應了聲好,在看到她轉身而去的時候,上前將一件披風送到了她手裏。

“天還涼,娘娘不要著涼了。”

眼眶忽然一濕,這麼多年,她從最初的哭鬧到最後的不落一滴淚水,如今,卻因為這樣一份陌生的關懷,而感動的熱淚盈眶。

那個地獄一般的地方,隻有糟踐,隻有打壓,隻有幸災樂禍和鄙夷,她許久沒有感受過,一份這樣純粹的關懷了。

“謝謝你!”

她哽咽著。

那宮女一怔,微微一笑:“娘娘去吧,皇後娘娘找您,奴婢就去喊您。”

抱著披風離開,夜風果然是有些涼,吹落了兩滴淚水。

她匆匆抹去,不願意讓人看到她在皇後娘娘生辰上哭泣,她已經膽小到,連落淚都會害怕的地步。

綏壽殿東邊是一片小花園,以前她鮮少過來,因為這花園實在太小,小到襯不出她的氣派來。

她總愛往禦花園跑,開花的季節,使壞的將皇後喜歡的紅牡丹全部都折掉,然後讓人送到棠梨宮裏,一片片摘下花瓣,或是隨意的當做顏料碾碎了玩,也或是將花瓣撒到水井裏鋪慢慢一層,她其實也喜歡牡丹,雍容高貴,但是就因為知道皇後最愛紅牡丹,所以才變著法的糟踐紅牡丹。

如今,正是牡丹花開的季節,夜燈下,小花園裏種了一小片牡丹花,燈光昏黃,花朵都失去了原有的顏色,白色被染的暖黃,紅色被染的橘黃,她伸手,指腹輕輕滑過那些飽滿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