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意是去璟王府,不料中途馬車壞了,索性下馬等了會兒卻意外碰到那麼一出大戲。
有些東西,巧合過多。
便不是巧合了。
覺察到對方起疑心,南初弦嘿嘿一笑。
“抄小路路過嘛。”說著,裝傻充愣地撓了撓頭。
逮到機會的王勉,補刀告狀:“胡說,璟王殿下分明不久前說家中有事,怎麼這回又改口說是特地出門迎接攝政王?”
我嘞個豆!
某女駭然變臉。
強忍住翻湧的氣血,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她一定要給對方一個大逼鬥。
老頭子,嘴巴怎麼那麼碎?
抓到小辮子的戰九霆,饒有興致地搭住南初弦肩膀,將她身子一轉。
“許久未見,阿璟嘴上功夫一如既往地厲害。”
二人站在路中央,他示意對方指方向。
“既然如此,本王出京月餘,對皇城有些陌生,不妨阿璟替本王指個路,兩邊哪條路是朝向璟王府來著。”
突如其來的送命題,南初弦下意識望向王勉。
難得一回抓住人家小辮子的小老頭得意洋洋揚起下巴。
背地裏暗爽一把。
好你個璟王,終於被老夫抓到把柄了。
上回耍賴,將春闈全算在他頭上,自己既要和那群酒囊飯袋周旋,又要通宵核對名單。
今日,他勢必要出口惡氣!
明白對方鐵定不會替自己打掩護,南初弦放棄求助。
露出一副難為情的神色,她用手肘捅了下戰九霆。
用眼神暗示了一眼玉煙樓,竊聲求饒,“哎呀,皇叔,都是男人,有些事說的太直白反而沒意思了,給侄兒留些麵子唄。”
隨著她的動作,二人距離拉近時。
戰九霆鼻尖飄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兒,煞是熟悉。
他眼神暗了暗,目光落在南初弦的發頂。
“王丞相放心,本王會親自教育這小子。”
大庭廣眾之下,戰九霆同王勉道完別,獨斷地提著南初弦走去璟王府的那條路。
與此同時,車夫修好了馬車。
戰九霆毫不留情把人丟車裏,在對方一陣頭暈目眩中,坐在主位上。
“皇叔,做人不要太粗魯,咱們才是一夥兒的!”
車夫沒等南初弦坐好,直接開動,她抓住車窗堪堪穩住身形。
“怪本王太著急,新得一美人,想帶阿璟去掌掌眼。”
莫名地。
南初弦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美人啊?”她小心翼翼抬眼,迎上對方頗為戲謔的眸色。
“你認識。”
“不可能,侄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會認識皇叔的美人。”
男人冷聲丟出幾個字, “海蜃舫,玉腰奴。”
“沒聽過。”南初弦咬死不認識。
“沒聽過不著急,本王替你回憶。”
戰九霆沒有急著揭穿,撚起南初弦的一縷青絲,給出關鍵信息。
“金花佛手粉。”
有些錯愕的望著對方的動作,南初弦心下一驚。
時間來不及,她忘了處理頭發了。
“什麼金花佛手粉,皇叔你說什麼啊……”
飛快的轉動腦子,南初弦想找借口。
戰九霆接下來的一番話,鐵板釘釘,打得她無話可說。
“別裝了,本王特地叮囑顧風,讓他透露本王出門的消息,出現在玉煙樓門口亦並非意外,阿璟再裝的話不如直接回王府對峙?”
南初弦後知後覺自個兒中計了。
“所以從頭到尾,不過是皇叔設下的陷阱,隻為引誘我上套。”
無視對麵之人的質問,戰九霆眼底染上一抹陰鶩,馬車內的氛圍驟然變得冰冷嚴峻。
“阿璟也沒見的有多實誠,海蜃舫那麼大的秘密閉口不提,但凡同你打交道的是宣王,指不定早被你算計丟了性命。”
看出對方是動怒了,南初弦小心地溫聲求饒。
“皇叔何出此言,你我是一條船上的人,侄兒怎會害您。”
“主要是有些東西吧,它不好說得太直白,誰沒幾張底牌呢,是不是。”
奈何,戰九霆依舊冷著臉。
“不好說,阿璟寧願選擇把本王耍得團團轉?”
“天地可鑒,並非戲耍,實在是事出突然,所以才用玉腰奴的……”身份兩個字沒說完,戰九霆聲音透著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