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夾在文書裏的賣身契,南初弦抬手間一道殘影劃過。
速度之快,生怕對方伸手開搶。
而傅一刀雖然沒能看清上邊的字眼,長年混跡匪窩,人來人往的,對賣身契這玩意再熟悉不過。
上邊藍紅花白彩印,加上南初弦的嘚瑟……
無疑說明二人打走進大理寺後說得每一句話,通通是在做戲。
“格老子的,你們二人合起夥把老子當猴耍?”
頓時間,怒急攻心。
傅一刀緊握重劍的手青筋暴起,劍身裹挾呼嘯疾勁,直勾勾劈向南初弦。
伺機許久的戰九霆,一個橫踢正中他虎口。
待到手中麻意散去,戰九霆準備的鐐銬已然扣在男人的腕子上。
眼瞅著對方被製服了。
“哎呀,也就一年,跟誰不是跟,本王能委屈你不成?”
南初弦指著賣身契上的期限,特地強調。
“再說了,璟王府錢多事少,你最多每日晨起練練功,中午吃吃飯無聊便和我家侍衛切磋切磋。”
“攢點本錢,一年後娶妻生子豈不美哉?”
“哼,滿口謊話,誰知你中途會不會算計老子。”
自己接連在這廝手中吃虧,斷不會再信她的鬼話!
不欲與眼前之人浪費口舌,傅一刀索性扭頭偏向另外一側。
南初弦緊跟換方向,“本王用信譽起誓!”
“你也有信譽?”男人繼續扭頭。
“嘿……”
明白自己是真將人惹毛了,她不得已放出殺手鐧。
“行,你不答應沒關係,可憐賽綠珠難得改了良籍受你拖累。”
“什麼意思?”
直到話題扯到賽綠珠頭上,傅一刀視線再度落在南初弦臉上。
“什麼什麼意思?”
“老子的事,同賽綠珠有何幹係?”
“抗旨不遵,要麼誅九族,要麼亡命天涯,你有意追隨,無論是哪個選擇於她而言皆不是什麼好選擇。”
心事被揭穿,傅一刀下意識望向戰九霆。
莫非是他?
可是這事分明……
讀懂男人的困惑,南初弦連聲否認。
“與皇叔無關,本王有自個兒的法子。”
“如今有了能堂堂正正做人的機會,不再過東躲西藏的日子,你居然不珍惜?想用待罪之身去糾纏賽綠珠啊?”
她邊說,邊避重就輕地引著傅一刀上鉤。
“賣身契本王會交由大理寺,一年的期限穩得是你的誠心,禦京想本王死的人太多了。”
“禦京的賢能義士一樣多。”傅一刀一樣有自己的顧慮。
為何偏偏選中他一個水匪?
“主要是買一送一,你不是還有個兄弟叫古萬,帶來一起幹,本王保證你們兩年有車,三年買房!”
——南大忽悠,原地上線。
換來的卻是傅一刀剜人的警告目光。
“嗯?三年?”
意識到說錯話,“一年小賺,一年,一年就行了。”南初弦改口糾正。
她解開鐐銬,將其中一份賣身契交給傅一刀。
連帶選擇權,一並交給對方。
傅一刀捏緊賣身契,諸多心事交織糾纏,欲言又止地猶豫在內心爭鬥幾番後。
所有的話,最終化為一聲滄桑喟歎。
“璟王,竟真同傳聞中並無二樣。”
品出男人話語中的故事感,南初弦來了興致。
“呦,是嗎?登州是怎麼傳本王的?”
“寡廉鮮恥。”傅一刀拋出第一聲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