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
瑞王憑借刷臉來到房間,他焦急地喚了一聲,下一秒,他就疾步跑到瑀皇子身邊。
看著躺在床上了無聲息的孩子,他腳下一軟,半跪在床邊,顫抖著伸出手。
他想去摸摸孩子的臉。
他想聽孩子說說話。
可惜,孩子永遠不可能回應他。
這世上總有一種人,他活著的時候,是恥辱的代名詞,處處見不得光。他死了之後,卻讓活著的人懊悔不已。
瑀皇子就是這種人。
準確說來,他是陰謀下的產物,從生下來就注定是一顆棋子。
他什麼都沒做錯,唯一的錯,是活著。
死了也好!
死了就不會有痛苦,死了就不會被利用!
瑞王終究不敢觸碰孩子冰冷的身體,他收回手,捂住自己的臉,啞聲問:
“杜若,他是怎麼死的?”
“窒息身亡!”
杜若不止一次見到徐淩雲悲傷的樣子,但這一次,徐淩雲的悲傷更為濃厚。
好像不是死了一個侄子,而是死了全世界。
她拍了拍徐淩雲的肩,以示安慰,並將自己驗屍的結果告訴他。
未了,她問:
“我不知道這句話我該不該問你,但我真的不知道該問誰。王爺,這宮中最希望瑀皇子死的人是誰?”
“他是一個本不該出生的錯誤!每一個人都希望他死去,皇兄、我、皇兄的妃嬪們、還有我的母後。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凶手,唯獨不會是你!杜若,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
“多謝王爺!微臣相信皇上會查明真凶,還我清白。”
“你不要太樂觀了,這座皇宮裏的人都很髒,還是做最壞的打算吧!瑀兒已經沒了,在這個世上,我的親人所剩無幾,我不想失去你這樣一個好朋友。”
瑞王心情低落,語氣中帶著哭音。
良久,他抬起頭,堅定地說:
“杜若,如果……如果皇兄要定你的罪,你就說……你就說瑀皇子是我殺的,與裴珠兒通jian的人也是我,是我強迫你幫忙牽線把風。”
“你瘋了?”
病嬌果然是病嬌,講起義氣來完全不顧後果。
杜若搖搖頭,拒絕道:
“不是我做的事,我堅決不會認,更不會把鍋甩給你。”
“不,我有動機!我母後的心思全朝野都知道,皇兄也知道,而我……我想當皇帝,所以,我殺了皇兄的兒子,我還要殺了皇兄,自己當皇帝!再說,裴珠兒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妻,她跑來選秀就是背叛我!”
“你真是瘋了,快住嘴吧你,小心隔牆有耳!”
(梁上君子、隔牆的耳:現在住嘴來不及了,咱們都聽得真真的,一個字都沒落下。)
杜若的提醒,徐淩雲並沒有采納,他放開手,淚痕滿臉,卻突然笑著說:
“我沒瘋,我隻是不想活了!杜若,你知道嗎?我生命中唯二的兩個親人,彼此視對方為仇人,爭鬥不休,我好累!我經常想,如果我死了,他們就沒有理由再鬥下去,或許可以和平共處,安安穩穩過一輩子。如果我死了,能夠平戰止戈,我寧願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