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傻話？”
“我沒說傻話！我說真的，杜若，枉我貴為皇王爺，享受榮華富貴和百姓供養，卻從來沒有過做過一件好事。如果用我的死，換取朝堂安穩，換你平安無事，至少，我能永遠活在你心裏……”
“啟稟王爺，皇上下令太醫們給瑀皇子驗屍，請杜太醫回避！”
門外“偷聽”的吳統領實在聽不下去了，硬著頭皮進來打斷瑞王的“遺言”，把杜若帶走。
瑞王深知宮鬥的尿性，義無反顧地跟著一起走，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保護杜若的決心。
杜若被他的“心存死誌”嚇著了，心裏感動的同時，一路上都在小聲開解他。
於是，在吳統領的視野中，就成了“杜太醫和瑞王爺交頭接耳、舉止親密、郎有情郎有意。”
另一邊，仁宗帝端坐主位，威壓四散，壓得眾太醫汗如雨下，瑟瑟發抖。
“諸位可查明了，說！”
“稟，啟稟陛下，裴小姐死於鳩毒穿腸，其……其清白已失，腕部、頸間皆有淤痕青紫，疑……疑是被強……”
尹院正此刻深深懷疑自己能不能在院正的位置上安然退休，他很想渾水摸魚打個太極。
可皇上死死盯著他，太後也狠狠地瞪著他。
他不得不承受起自身無法承受之重，老老實實說實話，斟酌字眼，一句都不敢疏漏。
聽完官方的驗屍報告，沒有出乎太後的意料，她的眼角隱晦地閃過一絲笑意。
仁宗帝則麵無表情，下令：
“帶瑀皇子，再驗！”
“皇帝，瑀兒的死因太醫已經驗過，他太可憐了，你就別再打擾他的安寧……”
太後有點慌亂，出言阻止。
底下有個老太醫更慌，悄悄把身子往陰影中躲，臉色煞白。
這些，都被仁宗帝看在眼底，他不動聲色地說：
“母後此言差矣，瑀皇子乃我大榮朝皇長子，身份尊貴，自然容不得任何差池。要是不查明真凶，狠加責罰，皇後在九泉之下，恐怕也不得安寧。”
“……”
提起已故的皇後，太後表情很不自然。
先皇後是她嫡親的侄女，從小就接到宮中，在她身邊養大，完全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於是，到嘴邊的話，她硬是咽了回去。
很快，瑀皇子的小屍體被內侍捧來，太醫們一個個圍上去，仔細查看，時不時交換意見。
仍是尹院正被下屬推出來作總結陳詞：
“……瑀皇子亡於鴆毒，亡故時間約在昨夜……”
“尹太醫，事關重大，不可妄言，你看清楚再說！”
太後繃不住了。
如嬪同樣坐立不安，拚命對某幾個太醫使眼色。
可那幾個太醫全都低頭看地板，裝作不知。
不是拿到手的銀子不香，也不怪他們出爾反爾，而是來的路上，卓公公已經挑明了聖意：“朕要知道真相，若敢隱瞞，誅全家！”
太醫是個高危職業。
但太醫們也都有家有小有牽掛。
得罪嬪妃太後是死路一條，得罪皇帝更是死全家。
這根本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