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也是死,豎也是死,總之都是死!
沒得選的太醫們麻了,幹脆站在真理上不偏不倚,任憑皇家母子去鬥法。
於是,尹院正硬著頭皮往下說:
“啟稟太後娘娘,臣等已查實,瑀皇子肉體僵硬,關節僵直,麵色微青,口鼻殘餘鴆毒腥氣,約亡於昨夜亥時到醜時之間。若太後娘娘不相信臣等所判,可宣京兆府仵作前來查探。”
並不是每一個太醫,都是優秀的驗屍官。
京北府的仵作在這方麵更專業,驗屍結果也更精準。
尹院正自認為自己不偏不倚,提議準確,可落到太後耳中,卻聽出了濃濃的威脅味道。
她那敢宣仵作?
仵作一輩子和屍體打交道,肯定一眼就能看出瑀皇子的真正死因,所謂的中毒,隻是死後被強灌毒藥而已。
她睕了一眼如嬪,暗恨對方出了個歪主意,尤其是對上仁宗帝的質疑,她更是後悔。
“太醫所言和母後之前的說法有所出入,為真相故,便宣仵作進宮查……”
“皇帝,無需再宣仵作,是哀家悲傷過甚,誤信偏聽!”
太後連忙反口,並怒斥下人:
“塗嬤嬤,冷嬤嬤,你們是怎麼照顧瑀皇子的?虧得哀家如此信任你們,你們卻欺瞞於哀家,來人,拖下去仗刑五十,以儆效尤!”
“母後不急!”
仁宗帝涼涼一笑,下一秒,立馬變臉:
“劉太醫,是你最先救治瑀皇子,你來講講,瑀皇子……”
“皇上,罪臣該死!”
說著,劉太醫一頭撞上梁柱,力氣之大,腦門凹進去一塊,當場氣絕。
這一變故,嚇得旁邊的太醫們一個個心驚膽顫,惶恐不能語。
見狀,太後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
誰知下一移,滿手鮮血的卓公公走進來,手中拎著一個兩股戰戰的小太監,跪地稟報:
“啟稟陛下,奴婢審問祥寧宮上下共五十二人,查實裴小姐於昨夜亥時進來祥寧宮,今日晨間一刻離開。昨日照顧裴小姐的人乃杜太醫的兩個侍女,她們已不知蹤。據此人交代,祥寧宮昨晚還有五名內侍失蹤,奴婢已經派人搜宮,目前還沒有消息。”
消息很不利。
太後又雄起了,她厲喝道:
“皇帝,哀家懷疑的沒錯,果然是杜太醫心懷不軌,不但指使侍女犯上作亂,還畏罪潛逃!”
“嗚嗚,杜太醫實在太可惡了,因為一己私欲,犯下滔天大罪。可憐的瑀皇子,年紀小小就被他害死了,皇上,您明察秋毫,一定要為瑀皇子報仇雪恨啊!”
如嬪的求生欲可謂是滿點,見縫插針,煽風點火,努力營造對己方有利的氛圍。
就在大家都認為皇上會勃然大怒,誅殺杜太醫九族時,仁宗帝忽地展顏一笑,風輕雲淡地說:
“母後,如嬪,照你們的意思,是杜太醫強占裴珠兒,並指使裴珠兒對瑀皇子下毒?”
“對!就是他!”
“沒錯,除了他還有誰?皇宮裏隻有杜太醫一介外男,沒有旁人,他的侍女都畏罪潛逃了,肯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