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承霖半夜被一陣貓叫聲吵醒,他被吵得實在是不能假裝沒聽到,從被窩裏爬起來就準備下床穿鞋,卻一不小心踩著了一個人:“誰呀?”敢在大半夜的蹲在自己床跟前,這貨該不會是小山那個傻孩子吧?
“二公子?這麼晚了您怎麼起來了,是要如廁嗎?”小山眼皮子還睜不開,但頭腦卻已經清醒了過來,伸手就去給莊承霖摸鞋子。
莊承霖:“不是,你先睡吧。我聽見貓叫聲了,出去看看。”
“貓?”小山頓時眼皮子睜得老大,他怕貓,是那種看見貓之後自己會忍不住打哆嗦的那種,造成這種心理負擔的原因是小山很小的時候被貓咬過。
小山是奴隸出身,有記憶開始他就在黑市的奴隸場裏討生活,五六歲的時候才被永安伯府的世子妃買回去,後來又被安排給二公子莊承霖做貼身小廝。
奴隸場裏餓死的嬰兒比大人還多,小山曾經隻剩下一口氣了,被奴隸主扔到山溝溝裏結果被一群野貓咬活了。說起來他現在能活著站在這裏,還是多虧了那幾隻餓昏了頭的野貓,盡管到現在為止,小山的胳膊上還有一大塊傷疤。
莊承霖拍拍小山:“你別怕,我就出去看看馬上就回來,你先睡。”
踩上鞋子莊承霖又披上一件加厚的長衫,房間外的貓叫聲時遠時近,聽起來像是在客棧裏頭又像是在外麵的大街上。他躡手躡腳的開了門出去,過道裏什麼東西都沒有黑燈瞎火的,連自己的五根手指頭也看不清楚。
“噠,噠,噠。”貓爪子走在木地板上的動靜沒輕沒重的,莊承霖循著咪嗚咪嗚的聲音一路摸著黑找過去,卻是已經走到了過道盡頭,右手邊這間客房莊承霖記得裏頭是沒住人的,於是他大著膽子去推門,卻怎麼也推不開。
好像是屋裏頭有人把門閂給插上了,莊承霖心裏暗罵這客棧的掌櫃不地道,說好的這頂樓的客房隻給他們幾個貴人住,怎麼這角落裏的還有外人?
莊承霖不客氣的又去開門,這下門開了,站在門內的是一個隻著中衣披著頭發的男人,說是男人也不完全正確,對方好像沒有喉結的樣子。莊承霖的眼神在黑暗中不是特別清明,但站在他對麵的人看著他卻看得十分清楚。
“夜半三更,莊二公子不好好在屋裏睡覺,跑我這兒作甚?”
聽聲音,莊承霖就知道對方是誰了,“薛玉樓?”
“正是在下,莊二公子大半夜不睡覺跑來敲薛某的房門,究竟意在何為?”
莊承霖有些不太自在,當下別過臉:“那什麼,我聽見貓叫聲了,好像是從你這邊傳出來的,所以我想找找看是不是你房間招了貓了。”
“……傳言說莊二公子生性放蕩不羈,終日流連煙花柳巷,薛某原本以為耳聽為虛傳言隻是傳言。嗬,今兒個倒是見識了,莊二公子若有特殊癖好不妨直言相告,薛某雖是內廷出身但並非巷館孌童。二公子這借口,未免太假了!”
莊承霖:“喵喵喵?你說什麼呢,我幾時找過孌童了?!”
天可憐見的,母胎單身到現在攏共加起來得有四十多年了吧,前世活了半輩子將近三十歲了還沒得個女朋友,莊承霖以為自己今後的宿命就是去相親,和一個投緣的女孩子組成家庭,要麼就是一輩子單身到老得過且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