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小侯爺!你!”十九歲的柳纖筠最惱別人挖苦自己年紀,羞憤至極。
“想奈我何?”隋季冷冷瞟向柳纖筠。
柳纖筠奈何想發作,卻礙於惹不起隋季,隻得行禮:“周小姐失陪,纖筠先行告退。”
“就算這樣,也不忘媚骨巴結!”隋季不疾不徐的添上壓死柳纖筠的最後一根話。
氣的柳纖筠一個趔趄,加快腳步跑遠了,手邊有碎片飛揚,竟是擰碎的手絹。
“隋小侯爺,小女也告退。”周書落也不欲糾纏,這位小侯爺太過難纏,上輩子做閨中女時她也是領教過的。
“竟然絲毫不動怒?你武功不錯,憾在心思頗深。這樣的女子可是會有禍患。”
“古人言紅顏禍水,輪到小侯爺這含蓄婉約也成劣德了。若是女子不隱心思,就隻有死路一條,隋小侯爺何解呢?”
周書落腳步頓下,明亮雙眸不見笑意,幽深的瞳仁緊緊盯著隋季,“看來小侯爺喜歡方才那位,心思不加修飾的柳小姐。不如明日就上門提親,我看兩位很般配。”
上輩子坊間傳聞,安遠侯府小侯爺癡戀傅瑤芷,最後無疾而終,看來確有其事。
傅瑤芷那樣的女子也看不上的男人,肯定得是隋季這幅討人厭的樣子。不過能和五皇子有首尾,也是眼瞎的緣故吧!
“嗬嗬,生氣了哇。有話直說不好嗎,護國公小姐剛才要是像現在對我這樣,那個蠢笨的柳小姐也不會癡纏你這麼久。本侯可是幫你打發了她。”隋季完全當周書落的奚落耳旁風,說自己想說的。
“多謝隋小侯爺。小女奉勸小侯爺,不要多管閑事,口無遮攔的人,最易孤獨終老。”
周書落慢條斯理的欠身,招呼丫環碎步離開,竹歡、蘭歡惡狠狠剜了幾眼隋季。
“啊嚏!”身後傳來周書落小聲的噴嚏。
“哎呀,那小侯爺真是的,連累小姐在冷風口站著,快回馬車換下濕衣裙。”蘭歡嘰嘰喳喳的抱怨。
竹歡催促:“別說了,快些走吧。蘭歡。”
“嘖嘖。孤獨終老,壞心眼的丫頭片子。”隋季仰頭灌下手中酒釀,“我會孤獨終老?還是昨日那傻乎乎的姑娘可愛些。”
往男席走去,隋季座位那堵牆正對著方才周書落的位置,所以女席那邊柳纖筠大半場喋喋不休,全進了習武之人,安遠侯府小侯爺隋季耳朵裏。
周書落換好另一身相近顏色交領墨花裙,折返席麵去,經過那拐角,迎麵碰上離席的五皇子璟宥。
周書落看見那張前世朝夕相對一年的臉,暗歎拐角處真是熱鬧非凡,前世怨恨洶湧心頭,怒氣斂在眸中。
“書落妹妹,我想你也會來生辰宴,果然碰見了。書落妹妹,你怎麼臉色不好?聽聞月前你傷寒,雖說快入夏,還是要注意添衣。”
璟宥還是那樣笑,溫柔體貼,仿佛多歡喜眼前這個人,周書落前世就為之蠱惑。
周書落低頭掩飾自己的激烈情緒,僵硬行禮:“參見五皇子。”手指攏在衣袖中,死命掐。
“月餘沒見,書落妹妹和我生分了。”璟宥大步走上前,伸手想扶。
周書落看著璟宥影子步步靠近,忙後退一小步,恰好躲過璟宥伸來的手:“五皇子,這於理不合,臣女先回席麵了。”
“書落妹妹,明日上光寺有祈福禮,我和三皇兄邀了左相府小姐同去,書落妹妹賞個臉吧。”璟宥眼中暗芒一閃而過。
“臣女身體抱恙......”
“書落妹妹今日便知明日身體抱恙了?不如明日我親自登門相邀可好?”璟宥一貫的風度翩翩,聽不出半分怒氣,打斷周書落的話。
這話落入周書落耳中,隻覺厭惡,前世害死親身父母和哥哥,她一點不想這齷齪、自私透頂的五皇子進入自家門庭:“那臣女卻之不恭了。”
“如此甚好,書落妹妹回席麵吧。”璟宥錯身讓開小徑。
“臣女告退。”周書落自始至終垂頭,沒抬眼,三步作一步的走了。
璟宥笑容頓時消失,棱角分明的臉垮下來,麵無表情的凝視周書落的背影消失:
“警告那邊,小心安排!不足月的貓咪露出嫩爪!真是稀奇!護國公府必須是本皇子的囊中之物。”拂袖而去。
“小姐,你流血了。”竹歡驚呼,忙拉過周書落的手,掌心鮮血淋漓,模糊一片,幾根蔥白般的指甲也折斷。
周書落卻陷在仇恨不自知,走著走著,像根木雕停在原地。
“小姐,小姐?您可是疼迷糊了?別嚇我們呀。”蘭歡急的在周書落眼前晃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