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宅的兩場大火,燒的雞飛狗跳,尤其是南邊書房焚燒地厲害,全是焦土黑灰,斷梁殘垣。
崔長生得到消息,穿著官服就趕來了,語氣急切:“東西呢?找到沒有。”
護衛全都灰頭土臉的,在書房東翻西找。
崔宅管事的:“老爺,昨夜火勢太大,所有東西都燒毀了。沒有老爺描述的錦盒。”
“繼續給我找。”崔長生陰沉著臉,複問起自己淒慘至極的侄子,“崔修傷勢如何?”
“額,醫師說侄少爺,怕是子嗣無望了。”崔管事擦擦汗,“醫師還說,得連根切除才能保住性命。侄少爺本來醒著,生生地嚇暈過去了。”
“有人看清凶徒的模樣嗎?”崔長生細細思索,洛氏哪裏冒出來如此武藝高強、心狠手辣的人 ,書房重重守衛竟也失守。
“隻有林二見過,說是一男一女,都帶著麵具,看不清臉。”崔管事回話,話鋒一轉,“不過,若能再遇見,林二擔保能認出他們的眼睛和背影!”
“將林二帶到府衙,畫出那兩個凶徒肖像。全江南通緝,知情者賞金百兩。”崔長生默默盤算,心生毒計,“私闖縣令府宅,蓄意縱火,惡意殺人!三大罪名,我倒看洛氏如何逃脫!”
崔管事不解發問:“這第三個罪名?請老爺明示。”
“崔修這孩子,本官給了他那麼多年優渥。如今是該他回報,我這個舅舅的時候了。”崔長生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仿佛想到飛黃騰達的日子,“既然都是廢人了,想必修兒也不願意苟延殘喘。”
“老奴明白,這就去吩咐喪儀。”
崔長生意味深長:“那林二務必給我留著,教他怎麼說話。他可是唯一的人證呀,可得用好才行。”
崔宅突然哭天喊地:“侄少爺沒氣了!”
崔老爺帶著隨從裝模作樣的先回府衙,當做不知情。
“老爺,侄少爺他沒了!”崔管事帶著林二趕到府衙,剛好碰見要進門的崔長生,哀嚎。
“啊!修兒,你怎麼忍心舅舅白發人送黑發人,舅舅定幫你報仇雪恨,不叫惡人逍遙法外啊!”崔長生滿臉悲拗,當街昏在府衙門口。
“快去請醫師,縣老爺昏倒了。”府衙門口人荒馬亂。
然後江南都知道崔縣令的親侄子,崔修大惡人居然死了,百姓們簡直喜上眉梢,雀躍的恨不得買些炮仗。
“這崔縣令還真是對侄子極好,怎麼哭昏過去了?”
“誰知道呢?崔修這個畜牲,背後還不是仗著崔縣令的勢。”
“那凶徒什麼來頭,咱該給他們拜柱香哇!為江南除一大惡!合該是我們的大恩人哪!”
“這崔長生最好悲痛至死才算完呢!否則哪裏有我們百姓的好日子過!”
“噓,別說了,我們快走,府衙可不好惹。”
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話,全是能把裝暈的崔長生,氣醒的地步。
崔長生平複想殺人的心情,等他扳倒洛氏,再來收拾這群刁民。
“你過來,將這封信送到花街第三個胡同,那裏有家醉煙坊。”崔長生被抬進內間,就醒過來了,執筆寫信,喚來人,“你且說是江南胭脂不夠,朝都是否餘存。”
“是,大人。”
崔長生滿心以為勝券在握,卻不知道他早就沒有機會了。
洛邵安晌午得到證詞,就帶著一幹人等,去城門口靜候攝政王。
攝政王如期而至,還是周書落重生回來見到的那件盔甲,凜若霜晨。
護國公周孝正同行,周孝正看見自家人跪了一地,嚇一跳;本想下馬詢問,瞅見人群中的女兒,周書落朝他搖頭,才靜觀其變。
歌瑾堯早早注意到夾在百姓中,偷偷小動作的周書落,寵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