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歡、留沉昨夜便已經稟報了周書落的盤算,他自然不遺餘力襄助;
更令他開懷的是,周書落找到璟宥和崔長生合謀算計洛氏的密信。
周書落一心隻在父親身上,還有前麵跪著的苦主們,希望她們沉冤昭雪,懲治惡人。
她要是注意到攝政王的表情,怕是和周孝正一樣表情——嚇一大跳。
以這天為見證,以這地為公堂,那些女子向攝政王一一陳情,聲淚俱下,字字珠璣,皆是狀告崔修惡行,崔長生包庇縱容,害死多少良家女。
證詞相繼呈上,周圍百姓動容萬分,花街那邊的百姓聞風而來,形成蜉蝣之勢。
霎時間,江南城跪倒大片,可知究竟多大苦楚,才激起民憤。
於是告示還未張貼,崔長生就被五花大綁帶到江南城門。
“你們是誰!敢綁朝廷命官,你們不要命了!放開本官!”
崔長生高聲嚷嚷,迎麵挨了一巴掌,瞬間半邊臉高高隆起:“哎喲!”還想大放厥詞。
“攝政王殿下在此,你膽敢造次!”息辭向來不是心慈手軟的。
看清馬上坐著的男人,再看身後將士皆身穿漆黑隼甲,殺氣凜凜,正是當今炙手可熱,殺伐果斷的攝政王。
崔長生顫顫巍巍跪下:“下官拜見攝政王,不知下官何處惹怒攝政王殿下,下官願謝罪彌補。”
“江南縣令崔長生,可認這些罪狀。”息刺拿出一遝厚厚的證詞扔到崔長生麵前。
灰塵四起,有隼營將士翻起證詞,給崔長生看個明白。
看到最後,崔長生汗如雨下,那錦盒果然沒有被燒掉,居然還找到這些陳年往事。
崔長生知道無力轉圜,下定決心要拉洛氏下水:“下官認包庇縱容罪,有罪當罰。那下官侄子崔修昨夜被洛氏凶徒所殺,攝政王殿下,這如何罰?”
洛邵業激動不已:“崔長生!你血口翻張,說是就是哇!”
“四弟!”洛邵安喝住,然後俯身行禮,“攝政王明鑒,昨日我們洛府上下一百五十人具在府內,沒有作案時機。江南百姓可替我們作證。”
“下官有證人,下官有證人,攝政王殿下!”崔長生猶如秋後螞蚱,再三蹦噠。
歌瑾堯卻是神不在此,或者說知道此事板上釘釘,他沒必要開口。
息辭當然知道自家殿下心思,命人帶上來兩人,正是崔管事和林二。
“大人,老奴對不住你!可是老奴一把骨頭,實在受不了刑罰啊。”崔管事涕泗橫流地被帶上來。
崔長生擰眉:“崔管事!你敢!”
“昨夜崔修少爺在房中碰到香爐,燃起大火,傷了根本,本來還有口氣。”崔管事磕頭說話,“我們大人為了栽贓洛氏,讓我給侄少爺痛快,說是被凶徒所殺。”
周圍百姓唏噓一片,平時多寵愛,結果到頭來如此心狠手辣,可見不是親生的。
“嗬嗬,魚水暖閣失火便罷。那我家書房,也是崔修放的不成,是洛氏派人縱火!”崔長生自以為抓住漏洞。
結果林二的證詞響起:“書房的火是我放的,我不滿崔長生惡行,才縱火,沒想到連累洛氏。”
崔長生大吼:“你們豈敢!攝政王殿下,這是汙蔑。”
“物證,人證具在,何來汙蔑。江南縣令崔長生,惡貫滿盈,就地正法,以儆效尤!”歌瑾堯總算開尊口,卻是當街問斬的死令。
崔長生再沒有機會說話,隼營之人下手從不拖泥帶水。
歌瑾堯:“此事本殿會呈報陛下,換位新縣令,你們都散了吧。”
“呸,死的好!臨死,還想反咬我們,呸!”洛邵業啐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