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煙坊做營生的,是個老成的婦人姓薛,嘴角一顆大媒婆痣,剛開始人家都被相貌嚇到,不敢入門;
結果薛媽媽口才了得,胭脂水粉誇得天花亂墜,買過之後又質量上乘,逐漸成為花街首屈一指的買賣店鋪。
崔長生派去的人緊趕慢趕,到了醉煙坊:“江南胭脂不足,朝都可有餘貨。”
“這位客人來的巧,朝都剛到貨胭脂水粉。客人稍等片刻。”薛媽媽一口應下,接過密信,著手下去取東西。
男人是不敢拿架子:“自然等得。”
這時有丫頭叫綠衣,步履匆匆。
薛媽媽附耳過去,臉色微變:“不巧,醉煙坊的單子,被朝都來的大主顧包了。”
“何意?”男人麵露疑惑。
“不管何人何事,勸你忘了好,家去吧。你們崔大人已當街伏法,這筆買賣做不成了。”薛媽媽好心提醒,聲音壓的極低,給這人指條明路。
“薛媽媽,要不要?”綠衣朝那人離去的方向,做出抹脖的動作。
“無關緊要之人,不必理會。”薛媽媽沒有答允。
綠衣卻是自作主張的,悄悄跟過去,那男人失魂落魄,絲毫不知尖刀就懸在頭上。
匕首刺入身體,男人看著影子躲過致命處,還是身受重傷,倒在血泊中,眼看要血濺當場。
卻突然湧現出手持棍棒的家丁,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向綠衣,綠衣雙拳難敵四手,被打暈帶走了。
醉煙坊還是像往常一樣經營,她們的主人要來江南了。
奉命賑災,攝政王定然是和護國公同住驛館,馬不停蹄趕往南邊洪水最嚴重的地方。
攝政王他們到江南已經五日,第二日便連續暴雨,天地相連,都已經瞧不見南邊接壤地界。
傾盆大雨使得水情更加嚴重,堤壩已經搖搖欲墜,岌岌可危。
周孝正分身乏術,三過洛府而不入,連日都在南邊,未離分寸;就連去幫忙的洛氏子弟也忙的衣不解帶,幾日不歸家。
這日,洛薑照著尺寸在晏織坊,挑選出來幾套換洗衣物:“落兒,這些衣物送去給你父親。他粗心大意,著急來江南,肯定顧不得這些。”
又指著幾個食盒,“你父親愛吃的幾個江南小菜和點心,別毛手毛腳灑了。”
“嗯,阿娘,女兒會仔細的。”周書落點點頭。
“落兒表妹,快些出來。不然要趕夜路呢!”外麵響起洛麥大大咧咧的聲音。
洛蕎規勸的聲音:“麥兒,你低聲些。太沒有禮數。”
“唔,姑媽不會怪罪啦。我這不是怕落表妹聽不見麼。”洛麥聽不進去。
自然不讓外麵洛麥等著,周書落命丫環拿起東西要出去:“阿娘,我走啦!”
洛薑臉上關心之色,不放心地叮囑:“落兒。早去早回,切莫逗留。”
“女兒知道了。”周書落聲音漸遠。
駐紮營地——
周孝正好容易休整片刻,來到自己營帳,就見自家好久沒見的女兒,不由愉悅至極。
竹歡她們早就擺好吃食在案桌上,衣服也都擺放齊整。
周書落笑吟吟地迎上來:“爹,女兒等你許久了。”
周孝正仔仔細細瞧瞧:“落兒,快讓為父好好看看。嗯,長肉了!臉也圓了!沒少貪吃點心吧。”
“爹,你打趣女兒。”周書落小臉氣鼓鼓的,把周孝正拉到桌前坐下,“這是娘親手做的羹湯,快趁熱喝。”
“你阿娘親自下廚。看來是心疼我了,哈哈,我真是有口福。”周孝正防賊似的看著周書落,“落兒你用膳了嗎?”
周書落捂嘴偷笑,自己這爹什麼都好,有一點最好,極愛自己的阿娘,兩個子女都比不過的:
“噗,爹,女兒不和你搶,吃些點心總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