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孟氏喜笑顏開接過，直接交給同側女子，忽略洛蕎，看向周書落:“這是蕎兒吧，出落得真標誌，和幾年前沒變化呢。”
麵紗下洛蕎臉色黯淡，周書落扯了扯嘴角，不知如何接話。
兩年前中探花，舉家遷都，倒是連閨中密友女兒樣子也記不清，說出去可貽笑大方。
“這是我家女叔的女兒，月前從朝都來，在江南小住。這回帶著她，倒是順便認認江南富戶們。”柳期期耐心介紹，完全沒有絲毫不快。
“是護國公府的嫡小姐？”同側的女子終於抬起眼正視，“總是聽人提起，未曾得見。今日真是沾我家夫君的光了。”
“這是我家浮橋的夫人，裴氏。朝都裴太傅的孫女兒。”林孟氏不了解盤根複雜的朝都關係，還得意地挑明裴沉秋太傅孫女身份。
柳期期眼波流轉，仔細打量:“嗯，原來這就是浮橋的新嫁娘，果真端莊。”
周書落不鹹不淡:“裴夫人有禮。”她看得清楚，這位裴氏表麵和氣恭維，眼底的厭惡快要溢出來了，對自己有，對洛蕎更甚。
“裴夫人用的什麼香？好生特別。”洛蕎聞到這香，就覺心口難受，那些痘痘又開始冒出來似的。
裴沉秋沒有說話，一個眼神也沒有給洛蕎。
回話的是她身邊婢子初禾:“不是香，是我們夫人特意定製的胭脂，香氣悠久且溫養肌膚，名叫醉煙蕊，尋常人無處可買。”
“好了好了，哪有在這說話的道理。快去涼亭那邊入席吧。”林孟氏打斷洛蕎要說的話，有婆子出來帶幾人入席。
等走遠了，裴沉秋驕矜開口:“那就是浮橋心心念念的千金？來人府上還覆麵，是醜的見不得人麼。”
初禾諂媚扇風:“奴婢剛才仔細看了，她的確醜陋，比不得夫人貌似西施，花容月貌。”
“浮橋呢？去哪裏了？”裴沉秋蒼白臉上提到林浮橋，浮起兩道紅暈。
初禾見怪不怪，提醒裴沉秋:“夫人您又忘了。攝政王殿下和五皇子都在江南，林大人每日都去應卯。”
“嗯，那便好。這兩月我忘性大得很，不知道什麼緣故，宴會過後請個醫師過來瞧瞧吧。”裴沉秋摁摁腦袋，吩咐初禾。
初禾獻計:“聽聞神醫世家世子隨攝政王殿下來了，不如請他，定會藥到病除。”
“我祖父是太傅，兩朝太子之師。想來是請得動的，就他吧。”裴沉秋點點頭應允。
“夫人，要不要看看這賀禮？”初禾捧著柳期期剛剛的東西，看著就華貴無比，得到準許，三下五除二打開，“好美！”
“嗯？這是蓮絲紗，出手真大方，裁製成衣裳，觸手生涼，真美。”裴沉秋仔細摩挲，滿臉歡喜溢於言表，“立刻陪我去換上。”
“是。”初禾捧著衣服，與裴沉秋回房。
設宴處名望水閣，不是孤亭，幾個涼亭連綿相接，飛簷畫角，遙遙相望府中煙波垂柳。
周書落、洛蕎安靜坐在柳期期兩邊，席位上不斷有異動，好像是哪家女子身上如何如何。
突然更大的變故來了，隻見裴沉秋身邊那個婢子，哀呼:“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引得女眷看去，隻見裴沉秋口中吐血，倒在座榻上，幾息就沒有聲響了。
“夫人沒氣了！”初禾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