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渚兮盯著負隅頑抗的林綰,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我本來沒有那麼肯定的,不過昨日我故意拿婚約的事情試你,聽到這個消息,你竟然好像很震驚。”
“當時的情況,我想沉得住氣也難啊。”林綰滿不在乎的嫣然一笑,“畢竟九殿下你肯忤逆毓王,這種場麵也並不多見。”
衛渚兮的嘴角不動聲色的抽動了一下,“我警告你,你再敢胡言亂語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林綰第一次這麼聽衛渚兮的話閉上了嘴巴,卻用一種你知我知的目光看著他,明明什麼也沒說,可就是讓人忍不住自己聯想到錯誤的方向。
小樣,不說話照樣能噎死你。
衛渚兮偏過頭不去看她那魅惑眾生的丹鳳眼,平靜了下心情再次開口,“說吧,你究竟是誰?”
“藍若,”林綰忽然恍然大悟,“藍若是你派來監視我的對吧?”
他借衛逍遙的名義把藍若送到她身邊,不知不覺的就降低了她對這個小丫頭的戒心。何況藍若表現的當真是天真無害,傻的可愛。
林綰暗自歎息,早該想到的,單純的人在戰場怎麼可能活的下來,也早該想到衛渚兮怎麼可能那麼粗心大意。還以為是鑽了個空子,沒想到是自己跳上了捕鼠夾,漏了那麼多的破綻給他。
“你是誰?”衛渚兮並不回答她,這個時候,生殺大權掌握在他手裏,他根本沒有必要回答她的任何問題。
林綰的眼神變成她慣用的譏諷,“九殿下覺得,我是誰?”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衛渚兮緊了緊掐著林綰脖子的手。
“九殿下怎麼沒有耐心?我覺得……咳咳……九殿下……閑的很……有空編出這麼精彩的故事……你不去操心戰事……整天對著我一個戰俘講……講笑話……九殿下……你未免太有耐心了……”
林綰的臉脹得通紅,連眨一眨眼睛都變得很吃力,衛渚兮在她眼前變得模糊。
“你還不說實話?”衛渚兮逼問。
“九殿下……想就這樣……掐死我嗎?”林綰抬手想要掰開衛渚兮的手指。
“你怕了?沒想到你也怕死。”雖然嘴上這樣說,衛渚兮還是鬆開了手。
“咳咳咳咳……”林綰一下癱坐在地上,用手使勁的撫著胸口,一點一點平複了呼吸。半晌,她才再次開口,“怕,怎麼不怕,你去問問那些說視死如歸的人有幾個是真心的。”
“真給你們安寧國丟臉。”衛渚兮不屑的揚了揚眉毛,“那你該知道,我隨時可以殺了你,還不肯說實話?”
“我究竟是誰?我也想知道。”林綰勾了勾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我說我是碧雅你又不會信,既然不信你又何苦非要聽我口中的答案?你查了那麼久,可有證據證明我不是碧雅?不過是你的一番猜測罷了,你若真有十足的把握,早就殺了我了。”
衛渚兮盯著林綰,剛欲開口——
“殿下,安寧國派人來偷襲了。”門外的守衛輕敲了下牢門。
“來得好,我還怕他不來呢!”衛渚兮起身,俯視著狼狽的坐在地上的林綰,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等這次收兵,我都可以了結了你了。”
衛渚兮轉身離去,留下林綰孤坐在原地,仿佛被人當頭一棒——
看他的神情,此次一戰他已是胸有成竹,莫非他是故意設下的陷阱引安寧國軍隊前來?
廝殺聲響了兩天兩夜,守在林綰牢門口的小卒卻片刻也沒離開,甚至不見絲毫慌亂。林綰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征兆,預示著安寧國的慘敗。
林綰的命運,從她在夜雨大陸醒來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同安寧國緊緊相連,未必是一榮俱榮,但卻是一損俱損了。
若安寧國破,那她林綰的一生,就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