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呼嘯的風聲驟然停止。
林綰睜開雙眼，看見近在咫尺單手抱著她的衛渚兮，她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就那麼想死嗎？”衛渚兮勾了勾嘴角，慘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林綰愣了一下，微微張了張嘴吧，半天才驚訝的開口，“我……我以為你……”
“噓！”衛渚兮低聲製止了林綰的聒噪，頭頂懸崖上火光搖曳，仿佛是阮成璧來尋他們，隻是這山穀一片漆黑，除了穀底流水偶然發出的碰撞聲更是一片死寂。即使阮成璧有火眼金睛，也是看不見他們的。
片刻，崖上的人終於離開。
衛渚兮深吸了口氣，“抱緊我，蠢女人。”
林綰聽話的雙手緊緊環住衛渚兮的脖子，體內卻好像有一隻怪獸在慫恿她把麵前的這個男人生吞活剝了。
衛渚兮確認林綰抱緊了之後，放開了摟著她的手去觸岩壁上的石頭。
“我以為你死了……”林綰帶著眼淚的唇輕輕吻上衛渚兮的側臉，“你沒死……我很高興……”
衛渚兮側過頭微微掃了一眼林綰，“你還好嗎？”
“好……我很好啊……就是我………”
衛渚兮縱身一躍，重新站在了斷崖上，“你再忍一下，此地不宜久留，那個女人精明至極，難保不會再折回來。”
“嗯……”林綰下意識的答應著，
“林綰？林綰，聽我說，我們先離開這！”衛渚兮阻止了林綰胡作非為的手，將她重新橫抱在懷裏，舉步向前方的樹林跑去。
“衛渚兮…………怎麼辦……我的嗓子……算了，要不你還是把我從懸崖上扔下去吧……我不行了……衛渚兮……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你還是殺了我吧……”
“林綰？醒醒！”衛渚兮的聲音在林綰耳邊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林綰幹裂的嘴唇突然被水浸濕，她下意識的大口大口吮吸起來，直到她察覺口中絲絲詭異的甜腥——
林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靠在樹根上捧著衛渚兮流血的手腕暢飲。
“衛渚兮？你有病啊……幹什麼讓我喝你的血……”
“附近唯一的河就是山穀下麵的那條，你總不會想讓我粉身碎骨吧？”
“你今晚流的血還不夠多嗎？”林綰的眼淚流了出來，“為什麼要拚死救我……”
衛渚兮皺著眉頭，把流淚的林綰攬進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我不能眼看著你受那樣的苦。”
林綰猛然從衛渚兮臂彎裏掙脫出來，反身將他壓在身下，低下頭湊近他的嘴唇，“
衛渚兮微微皺眉，看著麵前意亂情迷的林綰，她的眼神似有攝人心魄的魅惑力，“林……”
不容他多說一句，林綰已經自顧自的封緘了他的嘴唇，
“綰綰，不可……”衛渚兮克製住被林綰撩撥的火熱的神經，伸手推開了林綰。
“為什麼？我知道你喜歡我的！”林綰一半是借著藥勁，一半是真心追問，“我受夠了你總是打著你四哥的旗號來靠近我，你摸摸自己的心，我知道裏麵是有我的！若是不喜歡我，你為什麼默許你四哥救我，我知道，你若是真有心殺我，我肯定是活不過那時的？若是不喜歡我，你為什麼那麼緊張我是不是被蛇咬傷，緊張的亂了分寸？若是不喜歡我，你為什麼說‘對不起，我應該早些尋著你的’，你為什麼那麼難過？衛渚兮，你別裝了，你怎麼就不敢麵對自己的真心！我不是你四哥的女人，你也不是你四哥的傀儡，不要動不動就把他搬出來橫在我們中間！”
“綰綰，你不明白，我不能背叛我四哥！”
“你才不明白，這根本與背叛不背叛無關！若不是兩情相悅，糾纏下去隻能是傷人傷己。要我說自私的不是我，不是你，是你四哥才對，他憑什麼根本不曾顧忌你的感受！”
“夠了，你不能這樣說他！”
“衛渚兮，”林綰扳過衛渚兮的臉，直視著他閃爍的眼眸，“我不愛他，自始至終都不愛，我愛的是你！”
衛渚兮的身形微震，良久沒有言語。
林綰的耐心已經被消耗殆盡，再次不管三七二十一的
“綰綰！你——”
“怎麼，你可是嫌棄我不幹淨？”林綰皺了皺眉，眼中漸漸漫上一層霧氣。
衛渚兮搖了搖頭，下意識的伸手去觸碰林綰瘦削的側臉，“你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
林綰的最後一個字音被吞沒在了衛渚兮口中。
樹葉沙沙作響，就像阮成璧說過的，這注定是一個漫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