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綰叉腰站在院子裏指揮木匠給她做什麼‘自行車’,衛渚兮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淺笑。他很慶幸,這個古靈精怪任性可愛的女子落在了這個時空裏,落到了他身邊,給他原本陰暗單調的生活添了許多顏色。

從前的那許多年,他都是為衛逍遙而活,隻為了衛逍遙對他的那些好,他心甘情願做他的牽線木偶。他狠辣,他無情,他從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因為他的整個生命都附屬於另一個人。可是林綰出現之後,他突然想為自己活著了,他開始想活的更久一些,他想感受她的愛,他想陪著她,看著她的笑容,他想真正的去生活。

如果說衛逍遙給他的是生的意念,林綰則給了他生的欲望。

可是,不知他還能活多久?

——

“衛渚兮!我的葡萄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林綰已經站在了衛渚兮麵前,她不滿的低頭看著懶洋洋坐在藤椅上的衛渚兮,“我都說了是摘來釀酒的,你怎麼都給吃沒了!”

“哎,大不了我再命人去給你摘唄,急什麼,”衛渚兮伸手拉過林綰的手臂,讓她坐在他的腿上,“何況葡萄能釀酒嗎?”

“我說能就是能,不懂就別少見多怪!”

“是是是,夫人教訓的是。”

趁林綰不注意,衛渚兮湊過去輕輕吻上了她柔軟的唇瓣。

林綰愣了一下,臉刷的通紅,衛渚兮一放開她,她就將整個臉塞進了衛渚兮懷裏。

衛渚兮輕笑,“你不總是吹噓你們那邊民風有多麼開放嗎?怎麼都親了這麼多次了,你還害羞?”

林綰白了他一眼,“開放是開放,可是麵對自己真心喜歡的人,總是會手足無措啊。”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給我聽。”

“我說,ILOVEYOU啊……”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被衛渚兮霸道的吞進了嘴裏,林綰閉上眼睛,雙手下意識的環上了他的脖子——

“給殿下請安,給林姑娘請……”藍若的話說了一半,急忙抬手捂住眼睛,轉身想要溜走。

“什麼事?”衛渚兮若無其事的放開林綰,輕輕為她整理好淩亂的衣衫。

藍若尷尬的又轉回身來,雖然撞見過許多次了,但對她一個從來不曾談情說愛的小姑娘來說,實在是難免臉紅,“啟稟殿下,安寧國有信使來。”

“怎麼會送到這裏來,不是應該送到上都嗎?”

“信是給林姑娘的。”

衛渚兮抬頭與林綰對視了一眼,“呈上來吧。”

藍若猶豫了下,“那信使不肯把信給奴婢,他說一定要親手交到林姑娘手中。”

衛渚兮皺眉,“可調查清楚了,那人的確是信使?”

藍若點了點頭,“奴婢確定,……他……他就是私下……私下放走奴婢的那個人。”

“哦?”林綰微微詫異,“可是汗妃派他來的?”

“他什麼都不肯說,他說要見到您才肯開口。”

林綰猶豫了下,“他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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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長公主殿下。”

“起來吧,想必阿爾甘早就昭告全國,我已經不是安寧國的長公主了。”林綰淡淡的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依舊跪在地上,“汗皇一時氣話,還望長公主不必放在心上。臣下楚雲,臣下的哥哥楚深曾經是您的副將。”

“楚深?”林綰淡笑著勾了勾嘴角,“楚深怎麼樣了?”

“回稟長公主殿下,臣下的哥哥已經戰死。”

林綰沉默了片刻,“節哀。”

縱使他有千般的不好,也都是受阿爾甘指使,何況現在他人已經不在了,她又何必再為難他弟弟。

“多謝長公主殿下。”

“起來回話吧,是阿爾甘派你來的?”

楚雲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函,“臣下是奉汗妃之命而來,汗妃囑咐,務必將這封信交到長公主手中。”

“阿榮綺……她還好嗎?”

她私下裏幫過林綰那麼多次,不知道阿爾甘是否發現了,是不是懲罰了她。

“回稟長公主殿下,汗妃已經薨世。”

“什麼?”林綰一驚,“怎麼回事?”

“月前汗妃隨汗皇上陣殺敵,受了些傷,雖說傷的並不重,可是卻一直不曾痊愈,反而越發嚴重。太醫診斷說汗妃是心病,長期以來驚懼憂思,積勞成疾,早已經病入膏肓。”

“驚懼憂思?”林綰喃喃的重複,怎麼也無法將初見時那個好像全身散發著陽光的女子與這四個字聯係起來。

“汗妃多次寫信給您,但是都如石沉大海一般,寄出之後再無音訊。此次汗妃知道自己大限將至,特意囑咐我一定要用自己的性命護著這封信,一定要將信親手交到您手中。”

觀察著林綰的表情變化,衛渚兮抬了抬手,藍若會意的走過去接過楚雲手中的信件,呈到了林綰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