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上有一個製作精巧的古代銅鎖,楚風從自己貼身內衣裏牽出一條絲線來。絲線的一端正拴著一把玉質的鑰匙——不知是不是每代楚家人都將它貼身收藏的原因,這把鑰匙竟曆經數千年還恍然如新!
當初,父親也是這麼從自己脖子上一扯,便把這鑰匙從他的貼身衣裏扯出來的吧?!楚風眯著眼睛回憶。當他聽說父親病重時,父親的胃癌已經到了晚期,等他到家時,父親的神誌倒是還很清醒。
“莊成!莊成!你快看看啊!誰回來了?是你兒子小風啊!”當楚風一直叫韓阿姨的女人這樣說的時候,楚風站在一旁心中有些別扭,時間疏離了很多東西。不過,那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的父親實在令他太吃驚了,以至於他無法計較這點兒小節。
那個有如裹著皮的骷髏一般的人就是自己的父親?是那個在自己心目中一貫冷漠、威嚴的父親?!楚風錯愕不已,以至於錯過了父親醒來前那喃喃夢語!
等父親的眼睛一睜開,楚風就知道錯不了,這個人確實是自己的父親,他隻是在睜開眼的那一瞬間透露出了一絲狂喜,隨後眼神便冷了下來。他張口就問楚風目前是否取得了新的學術成就,似乎他自己的病和兒子的感情生活在他心中都不值一提。
楚風並沒有告訴父親自己早就下海經商了,他憋著氣,與父親對答了幾句,強忍著掉頭便走的衝動,直到那個女人喜滋滋地去廚房忙活晚飯!
等那個女人一出房門,父親的神態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他的臉上竟然出現了楚風從未在他身上發現過的慈愛神態。令楚風目瞪口呆的是,父親不僅對他慈愛地笑了,還招手讓他靠近床鋪,很努力地伸手抱了抱他:“小風,兒子!對不起,爸爸平時對你太嚴厲了!爸爸也很想偶爾縱容一下你,可是不行啊!爸爸一想到你身上擔負的使命,就強迫自己把溺愛你的心思拋到腦後,以至於現在——反正也無所謂了!”
無所謂了?楚風心想,是因為你要死了!可我呢?我做不到無所謂!不過,等等?什麼是我身上的使命?
楚風被一反常態的父親弄得暈頭漲腦,看見他不明所以的眼神,父親竟然笑得像個孩子:“哈哈,小風,你現在才有些像小時候的你,很可愛!”
楚風聽了,無奈地強行把翻白眼的衝動按捺下去:這還不是因為有你這樣的父親,你抹殺了我多少童年樂趣,現在倒來打趣我?!
“唉!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一定在怪我!小風,現在不是解釋這個的時候,你去,把那大衣櫃裏第二個抽屜打開!”
自從18歲以後事事都愛和父親對著幹的楚風此時罕見地聽話,他依言打開那個抽屜,卻發現空空如也。“那個抽屜有夾層,把上麵的木板去掉!”父親一看他遲疑,下一個指令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