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舉案齊眉(1 / 2)

鶯歌見慕容天保不情願,早已激動得咳嗽了起來,“爹,我不要他背……不稀罕……慕容天保你還是當你的十一皇子吧……我鶯歌就算是爬上玉筆山……也不需要……不需要你的幫助!”鶯歌又是喘又是咳又是哭,本就虛弱的她因為這番激動,一張臉蛋瞥得通紅,滿臉幸苦的淚水,襯著那對俏麗明媚的杏眼兒,顯得格外招人疼惜。

見她這般模樣,慕容天保心裏已經是後了悔,可又拉不下皇子的麵子:“人都病成這樣,嘴還是不饒人,小丫頭片子!”

“慕容天保,我討厭你!”鶯歌氣著哭著吼著。

“天保,你這麼不願意護送鶯歌上玉筆山,難道你喜歡鶯歌?”連苼憑白的冒出一句。

果然慕容天保險些跳腳:“什麼!我?沒有沒有!”

他怎麼會喜歡這種牙尖嘴利的臭丫頭!

“那你為何如此排斥鶯歌,有句俗話叫不是冤家不聚頭,我見你幾次三番與鶯歌對嘴卻又狠不得心討厭她,所以我才說你喜歡鶯歌。”

“沒有的事!”慕容天保急忙解釋一通,隻覺得越是解釋越是不清,最後隻好硬著頭皮答應:“行,我送她上山!”

鶯歌咬著發紫的唇角,兩行豆兒樣的淚珠掛在臉蛋上,哀怨的瞪死了慕容天保。

慕容天保見她這模樣,卻又有幾分可愛之處。

心中回蕩著連苼剛才那句所謂‘冤家……’,一時間不由得心猿意馬起來。

衙門,牢房。

桐油燈盞內,偶爾‘劈啪’一聲,爆出小小火花。

橘色的火光,如一團溫暖的陽光,柔軟照在人的臉頰上。

連苼親手為慕容雪成脖子上的傷口換藥,她心無旁騖,他卻意識神遊。

清新的香氣從她身體上散發出來,她此刻正垂著頭,湊近他查看他的傷口,他隻需要一個低垂的眼眸,就能清晰的看見她羽扇般的睫毛,和她俊秀挺翹的鼻梁。

她墨黛色的眉眼之間,恰有著一顆淡而細的小黑痣,這顆美人痣長在她的臉上,不僅不顯得突兀,反而有著說不出的英氣。

“要是讓你母後知道我險些將你殺了,我想她會後悔當初沒把我砍了。”

“隻要有我在,無人能砍你的頭……”慕容雪成的眼神寵溺而溫柔。

“下次你要是再不閃不避,我就真把你殺了。”

慕容雪成望著她的發頂,莫名的在心中回答她一句: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連苼,包括我慕容雪成的命。

上完藥,四四方方的牢房裏,擺設整潔幹淨,慕容雪成今晚會在這裏,權是為了幫她補上白天沒能上的課,以免月試的時候她落後太多。

橘黃而明亮的油燈下,他二人坐在同一張桌子前。

慕容雪成溫從的為她講解著爾雅、春秋、詩經裏的內容。連苼雖然受過現代教育,學習講究幹脆利落,盡管她承接了楚連苼的記憶和對古代的辨識能力,但看著書卷上文鄒鄒的語言,還是讓她有種被書本強/奸的感覺。

其實這古代所學的東西比現代更博大精深,各門各類,無所不學,隻是這語言差異太大,讓她頭疼。她咬著毛筆,撐著腮幫,若不是慕容雪成的聲音極為好聽,在這裏聽課,她大概早已昏昏睡熟。

慕容雪成抿著寵溺而淡淡的笑容,時不時揪住她頭發令她清醒,又時不時拿目光凝視她。

油燈下,構成一副舉案齊眉的溫馨畫麵。

慕容雪成一時間也看得呆了。

正翻到詩經篇,那書卷上一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令他心頭悸動,如同春風吹皺的漣漪,氤氳從心間上蕩開了去,不知不覺看著她,竟是全身都燥熱了起來。

連苼抬頭之時,見慕容雪成神遊太虛,筆杆敲在他頭上:“慕容雪成,你發什麼呆?”

慕容雪成的眼睛裏,一片濃濃的波瀾蕩漾:“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連苼,你是否相信人能有這樣的感情?”

連苼離開桌子立起身來,背著慕容雪成,抬頭仰望天窗外如水的夜色。

“我願意相信。”她嘴角浮現笑容,回眸望著他,道:“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這是她對愛情的信仰。

‘你若不離不棄,我便生死相依……’這一句話如同投擲在平靜湖麵的石礫,輕輕的一聲響動,隨著湖水沉落湖底,落在雪成的心頭。如果這句話,是對他所說,該有多好?如果她是女子,該有多好……

也就是這樣的一個夜晚,她的一句話,讓他這一生嚐盡了悲與歡。

蕪花縣衙。

好不容易找出衙門裏的細作,然而毫無收獲人就已經死在麵前,案情似乎又陷入了無路可走的地步。縣令大人開堂審案,審了兩日,終究沒個結果。要是不找出證據證明鶯歌一家的清白,那他們就得背上罪名,就算不用死,那也不能留在國子監繼續當這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