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時候,連苼和衙役們相談甚歡。
夜晚,慕容雪成會準時前來為她補課。
牢房的夥食太葷腥油膩,縣令大人自掏腰包,天天大魚大肉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這位太傅之子,短短的幾天牢獄生活,她不僅沒瘦個一兩二兩,反倒是圓潤了不少。她摸著自己開始發育的胸部,心中有些愁苦,看樣子,她不得不對自己實施慘無人道的束胸這一招。
一陣風,無聲無息吹來。
桌案上紙張被風撩動,‘沙沙……’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時間已將近三更,連苼袖中匕首緊握,幡然睜開雙眼。
蕭絕立在她床前,壓低聲音:“跟我走。”
“去哪?”
“穿好衣服,隨我出去,一個時辰就回。”
連苼察覺到他有目的,於是翻身起床穿戴好衣裳,兩個人又悄無聲息的離開牢房。
“三更半夜,你莫不是要帶我去偷雞摸狗?”連苼沐浴著夜下涼風,睡意醒了大半。
“偷雞摸狗?當然不是,而是尋花問柳。”
“難道你……”連苼的目光將他從上至下打量,他和慕容雪成謝玉寒一樣,都不過才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會不會太早熟了?盡管在古代人們習以為常。
蕭絕輕咳一聲,手握著拳頭稍微掩唇,“我沒沾過女人。”
“那你……是打算去……”她真沒好意思將那‘破、處、男’三個字說出口。不由得一張老臉微微的發紅。蕭絕倘若知道她那些不堪的想法,不知會是什麼表情,但她的意思已然很明顯,蕭絕一對鳳眸越加的深了下去,月色下抿著性感的薄唇,背對連苼,聲音略帶沙啞:“那煙花柳巷的女人,庸脂俗粉,於我,不屑。”
“蕭兄,你還真是自命清高啊。”連苼帶著笑意,雙手背後已往前走去。
蕭絕盯著她的背影深深望了望,那些煙柳女子,沒人能及得上眼前這一人的絕色。
正是夜半三更好入夢之時,若還有燈紅酒綠,喧嘩玩鬧之地,便就隻有這煙花柳巷。
抬頭仰望著‘醉生夢死’紅漆撻金的大招牌,連苼遠遠的已聞到一股胭脂香粉之氣,此家青樓看似年代久遠,裝潢古色古香,豪華精致,但地麵算不得大,隻是這來往的客人卻十分的絡繹不絕。
‘醉生夢死’裏頭歌聲嫋娜,曲調成風,有女子嬌笑吟吟,男人把酒暢懷。
蕭絕徑直帶了她來到一間客座,客座外鶯歌燕舞,紅粉脂濃;廂房內活色生香,翻雲覆雨,奢靡和婬亂之氣撲麵而來,但這其中又夾帶著一股熱冽的酒香,此酒香一聞,既知是上上品。
有一穿桃紅色花柳衣裙的女子,滑著細膩的香肩,俏笑吟吟的走了進來,“少公子,您要的東西,奴家給您拿來了……”那女子如水蛇般纏上了蕭絕,團扇攜風,一陣香氣刺鼻,蕭絕的目光隻是望著桌麵上女子帶來的妝奩匣子,打開看了一眼,幽暗的鳳眸似笑非笑盯著那女子:“你可以走了。”
女子被他盯得渾身發冷,怔了怔,悻悻的在他身上扭了兩回:“少公子可真是過河拆橋,奴家給你把東西拿來,怎麼就讓奴家走呢,少公子要這些胭脂水粉的,莫不是另有佳人入懷來?要是這醉生夢死的姑娘,那奴家,可就不依了,怎能拿了奴家的胭脂水粉,給她人做嫁衣裳……”
蕭絕目光深邃,辨不清他的心思,“當然不是。”
“那,公子要這些個胭脂水粉的,是要為誰人上妝?”
蕭絕的目光睇向連苼,“她。”
“什麼?”女子驚異望著連苼,“他可也是位少公子,公子您說笑了。”
蕭絕此時將女子推開,走到連苼身後俯身下來,雙掌撐在桌子邊沿將連苼圍困在胸膛間,薄唇湊到連苼的垂耳旁,鳳眸噙著恣意笑容睇著那女子,“我們是相好。”
女子渾身一僵,呆在原地,臉上陣陣的不可置信,眼前這兩位容貌俊美絕倫的少公子,居然會有著斷袖之癖,不禁香扇掩麵,臉上飛的通紅,右腳對著地上一跺,疾步難堪而去……
連苼始終坐在桌前品酒淡淡笑看著一切。隻是當蕭絕貼上來,薄唇似有若無,似有意無意擦過她晶瑩的耳垂之時,一絲酥麻從肌膚上流竄過。
“少喝點,這醉生夢死的‘夢死酒’可非同一般。”
蕭絕深深的聞了聞她發上皂角的清香,性感的薄唇貼在她耳旁沙啞的警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