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和子陽互遞了個無語的眼神。
雪成以手掩唇咳嗽兩聲,“嗯咳……我也略覺有些疲乏,想來是身體還沒恢複又染上些許風寒。公文先擱著罷。休息不好,明日更無精力打理。”他故意提高音調,讓連苼聽見。
“是是!”福喜公公連忙附和道:“太子殿下也該早些休息,別忙壞了玉體。”
兩人擠眉弄眼,福喜公公壓低嗓音道:“殿下……快,去,追……”
雪成腳下生風,忙忙的追了上去。他有意的加快腳步,看似閑庭信步,實則極快的越過了連苼,越過她三四步之後,便隨著她的腳步往前走,特意的留給她一個飄逸背影。還時不時掩麵彎腰咳嗽兩聲。連苼很想無視走在她身前的那堵身影,偏偏他不斷的弄出些花樣,想引起她的注意。
連苼眼底忽然滑過一絲頑劣的精光,她輕輕的從他背後揮出一掌,將前方壁燈盡數拂滅。眼前驟然陷入黑暗,隻忙著吸引她注意力的雪成,一個不當心,重重的撞在柱子上,“唔……”
……
綠水蜿蜒,林風清冽。林蔭道上有一主一仆雙雙騎馬小馳而來。
“公子,這林家堡究竟在什麼地方?”曉山環顧四周,已經找了一整個上午,兜來兜去也隻是一片荒林。怎麼也找不見連苼所說的林家堡。
連苼將馬停下來,辨聽空氣中的濕度,又見四周乃是一片荒竹林。仿佛嫋無人煙,僻靜得很。她噙起一點笑容,道:“有人在此布了陣,我們自然找不到。曉山,你去找八塊數斤重的石頭來。我得破陣。否則我們就要在此兜轉一整天恐怕也走不出。”
曉山聽聞翻身下馬,費了好大力氣才湊足連苼要的石頭。
連苼飛身躍起,於頭頂折了一杆綠竹,掰掉錯節的枝椏,那竹竿便成了她手中有利的兵器,隻見她手挑竹竿,幾起幾落,那八塊石頭便成八卦形擺開。她飛身落在陣形中央,雙掌緩緩凝聚力量,陡然間四周光芒四射,曉山隻能以袖掩住視線,卻從縫隙中窺見那八卦陣中一團飛旋的身影,接著腳下震動,一聲呼嘯:“破!”霎時風止了,石落下,連苼再度落回馬背上,“行了。”
曉山睜大眼睛瞧,四周雖還是綠竹林,可前方卻闊然浮現一條剛才並沒有的小道。曉山哈哈笑著,忙翻身上馬跟來。果然是曲徑通幽處,別有小洞天。路盡頭一轉,竟已是大片山清水秀的天空,道路也寬敞得很。前方河道高崖上,聳立著一些建築。
“想來這就是林家堡了。”
連苼和曉山均下了馬,將馬係在林中,踏著石階往山上走。
每走一段就是一片開闊的平地。路旁建著一座供人休息的碧水亭。
“站著!是何人闖入此地!”
前方飛出七八名穿著一色粗衣的男子,手中均握打刀,大概是林家堡的子弟。
“敢問此處,可就是林家堡?”
連苼昂然而立,男子裝扮,俊秀風流,氣度一見不俗。
那幾人將她上下打量一番。見她穿著佩飾談吐絕非一般的人,便隻當她是官府扮作的人前來探他林家堡的底子。遂不滿的喝道:“凡外人一律不得擅自踏入山門,勸你們速速離去!”
“諸位息怒,我乃是得了邀約而來,並非亂闖。”
“邀約?誰的邀約?”
“明夜公子。”
“什麼明夜明天,我們不認識!”
連苼蹙眉。可明夜的信箋上分明是有意指引她來找林家堡。
“我看你就是官府派來的狗賊,兄弟們,拿了她再說!”
“上!”
連苼解釋已來不及,這幾人氣勢洶洶,她退後避開,將曉山帶至一旁。轉身又迎上來接了對方的招式。“幾位兄台何不聽我把話說完,也許這其中有何誤會,免得我傷了你們,得罪了你們的堡主,倒是我的過錯了。”連苼一邊出招,一邊不緊不慢的說道。“誒,你們怎麼動不動就出手打人啊!”曉山在一旁看著氣憤不過。
“猖狂的小子,吃我們一招!”那幾人立即化出陣形。那陣倒也有幾分威力,連苼既攻既守,情勢未明之下,她亦不好下重手傷了他們。這燕河排幫可不是好惹的。曆有來頭,一旦惹上,很難脫身。
“幾位再不停手,如此步步緊逼,可別怪我手不留情了。”
連苼見他們誓不罷休的氣勢,知道多纏鬥無益。
她出手擊中一人右臂,奪下那人的大刀,手握大刀將其餘幾人的刀也一並繳了,一招橫風掃地,將陣形破除,幾人翻仰著通通滾倒在地,而他們的大刀飛過來,直入地麵七分,亮澄澄的在各自大腿之間搖晃著!嚇得各人臉色也白了,這才意識到連苼是個難對付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