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密閉的空間。
虞鳶赤腳站在冰冷的地上,耳邊是實驗人怪異的吼聲,眼前是一根根鋼筋鐵牢。
鄰座熟悉的吼聲。
熟悉的鋼筋。
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又回到了特級監獄。
冰冷從腳底蔓延,窒息的感覺從四麵八方洶湧而來,一寸一寸緊緊地包裹住心髒。
不遠處的桌子上,似乎出現了一把把解剖器具。
恐懼……絕望……還有不知何時會落在自己身上的解剖,能逼得人發瘋。
逃!
強烈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
虞鳶猛地往後一退,拔腿就要跑,然後——嗯?
她跑了出來?!
她低頭,愣愣地看著自己穿過鋼筋鐵牢的大半個身子,是真的穿過了。
甚至半點都不覺得疼。
腳步又往前走了一步,整個身子直接從鋼筋上穿了出來,仿佛沒有實體一樣。
虞鳶眨巴了一下眼,揮揮手,看著自己透明的手,這是怎麼回事?
她,變阿飄了?
她被解剖後變阿飄了?
“吼!”
突如其來的吼聲。
虞鳶嚇得渾身一抖,飆著淚,下意識氣道:“吼什麼吼,我都被解剖了,還沒輪到——”
話語倏地頓住了。
目光沒看見鄰居的實驗人,而是在自己剛剛跑出的鐵牢裏,看見了被手臂粗的鐵鏈。
鎖在了鋼筋鐵床上的少年。
雪白的皮膚,像是常年不見陽光,滿是病態的白,外露的胳膊和腿瘦骨嶙峋。
甚至因為過分瘦,一雙漆黑的眼睛都有些外凸,牢牢盯著她的樣子。
看起來挺嚇人。
“吼!”
似乎看見她望向了自己,少年又齜牙咧嘴的衝她大吼一聲,麵上是強烈的敵意。
虞鳶下意識地往後一退,卡殼的腦袋也開始轉動。
不對。
她這不是當初關押她的鐵牢,她的牢裏隻有她一個人,而且,這特麼哪裏牢?
這就是大鐵籠!
目光掃向近兩米的大鐵籠,再看向不遠處,擺放的解剖工具……
她記得,自己好像是在船上睡覺,難道,她這是在做夢?
不不不!
她不是睡覺,她是先嚐試雙胎感應,在心裏念了無數遍哥,扛不住才睡過去。
難不成,這就是雙胎感應?
虞鳶視線重新放在了齜牙咧嘴的少年身上,所以,這位是她親哥?
按理,他們是一同出生,都應該是二十二歲,可這少年,看起來隻有十幾歲的樣子。
但,實驗室這種地方。
虞鳶往前走了一步,望著他手臂上隱隱約約的針孔,想到一種可能,心下微緊。
抬腳,正要再走近細看。
“吼吼!!”
少年又猛地衝她大吼了一聲,就連鎖住手腳的鐵鏈,都被拽的哐當作響。
虞鳶腳步一停,快速往後退了兩步。
她一邊退,還一邊用手比劃道:“噓噓噓!你別叫,別叫,我往後退,你別把人引來了。”
“我真沒惡意,我就是來找我哥,我——”
吼聲突然一停。
少年歪著頭,像是聽見了什麼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