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謙凡笑著沒有塔腔,因為江楓反正不會去,她看著江楓撐好了畫夾,就拿著鉛筆畫起輪角來,她和白卓各自抱著孩子開始喂奶,其它的人吃過了早餐後,就背著獵槍出發了,臨行前三位婦人不斷地叮囑著說:“要小心,千萬要小心!”
霍斌安慰蘇珊娜,說:“你放心吧!不會出事的,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沒多久,就傳來了槍聲,又聽到了羊的咩叫聲,大概是有藏羚羊中槍了,一個小時後,三個男丁就抬著一頭藏羚羊回來了,他們果然打中了一隻重二十多斤的藏羚羊,是用火槍打中的,隻見紮西用殘忍地手段把羊皮活剝了,放在湖水裏清洗了一下,回來把羊剁成大塊,他們把骨脊上的肉連同骨頭剁下來沌湯喝,那些剩下的羊肉,就平分成四份,每個家庭一份,霍斌說殺羊的時候跟本沒有人發覺,不過離這裏不遠的地方還有一群外來的遊客,他們把血漬擦幹淨了,沒多久,隻見飄來一個竹筏,上麵坐了四個人,看他們的著裝像是從上而下的新疆人,他們靠了岸後就走過來打招呼,紮西和他們交談起來,並說想借他們的竹筏遊一下湖,新疆人欣然答應了,於是他們三個就撐著竹筏去了湖的深處,穆謙凡把燒開的清水每個盛了一杯給坐下來的客人,然後他們的目光就追隨飄然而去的人,隻見他們遊遠了,三個人的背影形成三個小點點,納木措太大太寬了,湖水清澈而深遂,不知道湖裏都有些什麼魚,聽新疆人說,就是在天山的天池也沒有這麼美,穆謙凡聽他們的口音,像是旅遊了大半個月,才到此地來的,一個小時後,紮西他們遊湖歸來了,把竹筏還給了新疆人,他們很快地坐著竹筏繼續上遊,這個白晝很快過去了,夜色開始降臨的時候,他們開始燒火做晚飯,起先說的烤全羊,現在換成了吃涮羊肉,他們把大塊地羊肉細細地切了做了一大鍋涮羊肉,大家坐在湖邊大吃大喝起來,藏羚羊味道與家畜的羊不同,鮮嫩可口,清香入鼻,當他們對著溶入湖底的落日,吃完了最後一塊涮羊肉,江楓的畫就畫個差不多了,隻剩下油彩沒上,這晚,他們同樣點燃篝火,對著湛藍的湖水,一直與寂靜地夜晚作伴,八點鍾的時候,穆謙凡就看到湘雲在她懷中乖乖地睡著了,因為怕湘雲醒來害怕,她隻好陪著睡下了,他們打算第二天就趕回去,十點鍾的時候,其餘的人也睡下了,他們讓篝火繼續燃燒著,不久就聽到老鷹地聲音,山的那邊又傳來了狼群淒厲的叫聲,非常地陰森恐怖,兩個小孩都嚇得哭了起來,江楓和紮西隻好又爬起來,把柴禾加上,這樣慢慢地守夜。第二天清早,當她們起床的時候,見到自己的丈夫都倒在湖邊的石頭上睡著了,他們的臉上還殘存著木頭燃燒時濺出來的渣滓,穆謙凡走到江楓的身邊,輕輕地撼動他的胳膊,對他說:“快醒醒啦!己經天亮了。”
江楓這才醒了,他洗了臉,繼續畫未畫完的畫,而穆謙凡把熬好的米粥端給他,對他說:“你上午能畫完嗎?我們中午吃過飯就出發,從這裏到拉薩,至少也得四五個小時的路程,希望在天黑之前能趕回家。”
江楓一邊吃著粥,又起身去找紮西,他說還有十幾張未拍完的膠卷,恰巧這時有遊客開車來了,他們請人幫忙把未拍完的膠卷拍了幾張合影,就這樣,到中午的時候,他們早早地吃了幹糧,把灶和鍋收拾好了,開著車子又浩浩蕩蕩地往回走,這天到了很晚,他們才到家,在車上搖搖晃晃地坐了幾個小時的山路,大家都累得動不了了,穆謙凡回到家就咳嗽個不停,這才知道是在露營的中途寒氣入侵到體內了,她衝了感冒靈,給孩子和自己洗了澡,就呼呼地睡著了。
第二天,江楓照樣去攝影棚上班,他來拉薩一年有餘,一直開著攝影棚,而且客滿盈門,在他這裏照相的,有當地人和外來的遊客,他收了兩個學徒,生意一直忙不過來,一年的收入比一份正式的工作還要多三倍。這天晚上,他就接到了大學同學的電話,說他們坐火車快要到拉薩了,他隻好打電話給穆謙凡,叫她把客房收拾兩間來,這晚八點,他們開著車到火車站接到了來拉薩的四個大學同學,是兩男兩女,全是第一次來拉薩,而且是第一次見到了江楓的妻子穆謙凡,穆謙凡熱情款待了他們,花了兩三天時間帶他們遊曆了拉薩的大小名勝古跡,拍下了許多紀念照,一個禮拜後,他們才滿載而歸地離去,穆謙凡夫婦照樣送他們上火車,跟他們殷勤地道別,看著火車呼嘯著離開了視線,他們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