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是明白周阿的打算的。
不管她為什麼偽裝,一個人能夠從小偽裝到大,一定有某種原因。
至於現在,老皇帝病重,她肯定要有些行動,隻不過這種行動不能太大,也要有由頭。
這時候,周阿以自己被傷透心,被欺辱的形象離開邢府,可是這個理由不夠,外加一條,被男人迷惑心智,一時情難自禁……
既能離開,還能轉移邢狗的注意力。
把戰線拉到簡寧這裏。
周阿小公主的這番算計阿……
本以為是隻小兔子,結果是隻老虎。
周阿小公主就這麼離開了邢府,到了公主府一日後,進宮,與老皇帝在宮裏聊了三個時辰的天,再出來時,紅著眼睛出宮,她坐在轎子裏,簡寧坐在馬上,小公主撩起簾子,紅彤彤的眼睛看她:“父皇身體很不好,頭發白了很多,說話總是喘氣,我很擔心。”
簡寧看她一眼收回眼。
周阿道:“我和別人說這種事情,她們都會安慰我,為什麼你總不愛理我?”
“你想多了。”
周阿沉默的看她,良久道,“我就是很擔心,父皇是最疼我的。”
正說著,前方走來高頭大馬,穿過人群行來,為首的一位男子從馬上居高臨下看了簡寧一眼。對周阿道:“都傳你為了個男子願意回公主府了,對邢昭也放手了,本來我還不信,現在一見,果然是禍水啊。”
周阿道:“皇兄,邢昭有心愛之人,我……”
“行了行了,別哭了。天天哭,有沒有一個公主的樣子!”五皇子不悅道,揚鞭離開,似乎極為厭煩。
馬過,起風。
有細微的聲音傳來。
“也不知道國師怎麼想的,認定未來帝王是皇後所處,老二已經傻了,這九妹又是個無能之輩,估計看到個殺人都會嚇死過去……”
聲音越傳越遠,簡寧回頭時,簾子已經放下。
她看不到周阿的神色。
但簡寧覺得,周阿一定是含淚可憐的模樣。
她的麵具從來沒有摘過。
大和尚夜裏爬牆,閃到了腰,他躺在青瓦上,一聲聲得哎呦:“這小公主怎麼想的,怎麼突然要回公主府,你都不知道外麵傳成什麼樣了,他們說公主被一個男子迷惑心智,為了男子駙馬爺也不要了,每天呆在公主府尋歡作樂呢!”
簡寧險些嗆了口水:“……傳的不錯。”
“那個,你別和我說,那個被罵禍水的男子是你啊……”大和尚猛地坐起身。
簡寧緩緩點頭,一笑:“沒錯。”
大和尚:“……歪滴個乖乖……”
大和尚何等聰明之人,立馬明白過來,“她在算計你,你怎麼就任由她算計了?”
“挺好的。”簡寧毫不在意:“她會算計說明我們猜的都是對的,至於對我的算計,就當是我們完成任務需要付出的代價。”
“也是,這不是大事,大事是周阿為什麼要離開公主府。”
“皇帝不行了,這段時間才是腥風血雨。”簡寧徐徐道:“我今天聽說了國師的卜卦一事,國師稱未來帝王是皇後所出,因此,三皇子和五皇子都不會讓他活著,邢府是五皇子的人,周阿在邢府,四麵楚歌,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不如回到公主府自在。”
大和尚揉著腰,“這還真是個能成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