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業也愣了,遲緩的收回手,看著指尖鑲嵌的血肉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傅斂的眼神倏的一變,三兩步上前,按住他的脖子。
昏暗的光線中,隻見錢業的後脖一片血色,其中還夾雜著骨頭的白。
“我,我怎麼了?”錢業緊張的又要伸手摸,被傅斂攔了下來。
簡寧也聽到動靜走了過來,見狀眉梢微揚。
脖子上整塊肉都被剝離掉落,甚至直接露出了頸椎,可錢業卻沒任何感覺,這絕對不正常。
“沒什麼。”傅斂同簡寧對了個眼神,不動聲色的回答,“一條蟲子而已,傷口有點深,我幫你包紮一下。”
錢業半信半疑,可現下沒鏡子,他無法確認,隻得恍惚點頭。
簡寧趁著傅斂去拿紗布的空隙,仔細觀察了一番錢業的傷口。
傷口很新,不斷地有鮮血滲出來,可周遭的血肉卻泛著股灰青色,像是腐敗的肉類,甚至還能聞到點點氣味。
簡寧想起了李斯特說的行屍走肉。
可錢業至今都很清醒,沒有出現過失去神智的情況。
傅斂簡單的用紗布幫錢業包好了脖子,遮住了恐怖的傷口。
“你有沒有感覺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錢業神情恍惚的搖搖頭:“沒有……”
簡寧若有所思,冷不丁開口:“昨晚趙霞離開的時候呢?”
“……”錢業呼吸一窒,瞳孔無聲的擴張,“你,你知道了……”
簡寧不答,隻沉默的看著他。
或許是適應了林子裏的光線,錢業清楚的看到了簡寧眸子裏此時自己的倒影,那是一張他熟悉又陌生的幹瘦灰敗的臉。
錢業有瞬間的失神。
他原來是長這副樣子嗎?
“也是,怎麼可能瞞得過你。”錢業抹了把臉,深吸了口氣,顫聲的回答,“昨晚半夜,我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一開始,我隻當是幻覺。”
那聲音太過縹緲,再加上帳篷裏的其他人都沒動靜,他便以為是自己睡糊塗了。
就在他準備當什麼都沒聽見,想繼續休息的時候,就見帳篷外有個人影緩緩走過。
畢竟他和趙霞關在一起那麼久,一眼就認出了那人影是趙霞。
“我覺得很奇怪。”錢業閉了閉眼,“趙霞膽子很小,不可能一個人外出。而且她就和我們睡一個帳篷,要是她離開,肯定會經過我……”
“可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你跟出去了。”簡寧淡然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錢業會害怕成這樣,必然是因為他看到了什麼無法接受的東西。
“對……”錢業點點頭,回憶起昨晚的場景,他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胳膊,“我想叫住她,問問她去哪裏……”
“可……”
“可我出去後,看到她身旁還跟了兩個人。”
“不對,那兩個應該算不上人了,因為,他們隻有一具骨架……”
昨晚的月亮很圓很大,因此即使是深夜,湖邊的視野也很清晰。
錢業從帳篷裏出來,追向趙霞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