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走過水塘時,忽然聽到從那邊傳來了喊救命的聲音,由於頭昏聽得不是很清楚,當她站停往水塘那邊望去時,水塘深處再傳來一聲急促的救命聲,很像兒子的聲音.猛見到一隻小手從水裏伸出來掙紮了幾下,很快又沉進去,再也不見出來了.這可把她嚇得腳都站不穩,臉色發白.雖然知道兒子已經學會了遊泳,但這個水塘可是淹死過幾個會遊泳的小孩,村裏的老人都說這裏麵有水鬼,專門趁大人不注意時拉小孩沉進水裏麵玩.楊慧覺得自己的心都好象揪了進去.肩上的水桶一扔,往水塘邊衝了過來,就連腳指給石頭割破流血都不知道,就這樣整個人往水裏跳進去,向那邊拚命遊了過去.等到把昏迷不醒的兒子帶上岸,心才活了過來,邊心裏還不停的念得菩薩保佑,邊用手在兒子的腹部擠壓著,哭著喊兒子的小名.她一共就一兒一女,兒子就是她的命根.中午趁著有空,想去菜地裏淋水,兒子要跟著去,怕兒子到地裏玩耍,就讓他在家裏玩,怕他去遊泳,自己出門前還叮囑過他,雖然知道小孩子不聽話,想到反正兒子在上個星期已經學會遊泳了,也就沒有放在心上.誰知道會出現這種事,幸虧這次她回來得早,聽到兒子的救命聲,要不然,她以後都不知道怎樣活下去.
李曉文忽然間覺得很不舒服,呼吸變得困難起來,忍不住扭了下身體,好喘口氣,耳朵又傳來聲音,好象還帶著哭聲,很模糊,聽得不是很清楚,象是在叫他的名字,這是誰啊,都不讓人睡個好覺,心裏都想發火.這時候他聽清楚了在耳邊的聲音:"好了,醒來啦,謝天謝地－－－"
睜開眼睛就想張嘴罵人,誰知道卻換來一陣陣咳嗽,總算把氣管裏的水都吐了出來.但嘴巴還是呆呆得合不上.眼前的情景,把他給嚇住了,說不出話來.
按道理來說,他現在應該是在香港自家屋子的床上.再怎麼嚴重的夢遊,也不可能會遊到水塘邊上吧,而且跟他老家的那口水塘很相似,還有眼前這個"農業學大寨"的標語.看上麵的顏色,應該是剛剛刷新不舊吧.這東西現在很少見了,也就小時候在農村才見過,不要說香港不會出現這東東,就是在大陸現在也很少能見到.怎麼看,就怎麼怪異.李曉文轉頭望了望,在他旁邊那張激動的臉跟老媽年青時很相似,現在還邊幫忙拍打著自己的後背邊笑中帶哭對他說:"老虎,別怕,好了,沒事了,沒－－".有點語無倫次.
李曉文這個小名也隻有他家裏人才會這麼叫,帶著點迷惑和激動,睜大眼睛往那邊再確認一遍,耳朵邊的黑痣還是在老地方,確實是老媽.想起這些年母親為自己操心.鼻子有點發酸,啞著嗓子說:"媽,我沒事了."眼淚最終還是無聲地流出來.隻能暫時把心裏的疑惑壓下,李曉文已經有一年沒有見過母親了,上一次見麵還是在春節全家回來過年的時候.兩位老人都不適應香港的生活,隻在開始的時候住了半年,後來就很少在那邊長住,而他也隻能在假期裏帶著小孩子過來.有時候要是工作忙的話,一年也就見兩三次麵.昨天他給老人家打電話時,老媽還抱怨他沒有在暑假帶孫子過來,由於夫妻兩個人工作比較忙,小孩子長到一歲後就給她奶奶帶著,所以老媽對孫子的感情比對兒子的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