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
老祖又打了好幾個噴嚏,連鼻涕都出來了。
“怕是小師姐在想師父了。”
未乾看了一眼,眼眸又盯著棋盤,冥思苦想怎麼樣才能輸掉?還讓師父贏得有麵子?
可真是愁死了。
早知道剛才就不要殺得那麼歡了。
“哼,就你機靈,就你知道?”
老祖白了他一眼,啪的一聲,麻溜兒落子。
未乾一瞧,得,好不容易才做出來的破綻,師父看也不看就瞎走,這不是為難他嗎?
“暄和那兔崽子差點把池塘裏的蝦都撈光了,說不定這會兒正和丫頭吃得正歡。”
老祖捋了捋胡子,胡子編成了麥穗狀,尾巴上打了個小蝴蝶結。
雖有那麼幾分滑稽可愛,但並不影響老祖的仙氣。
未乾:“徒兒有一事不解,小師姐六識殘缺,這一劫她過得去嗎?為何不讓她繼續在門中清修?”
“清修百年,此生不下山,可解。”
老祖瞪了他一眼:“合著不是你養大的,你不心疼?就你不食人間煙火,你就不準她沾染沾染人間氣?老子我養她這麼大,老子還不能心疼心疼了?”
未乾:“弟子不敢,隻是好奇。”
“論八字,論姻緣氣,小師姐都是上上品。”
“修家那小子,不過是個極品。”
“山中那麼多弟子可選,何必放小師姐下山去惹這一場紅塵孽緣?擾她道心?”
老祖擤了一把鼻涕,無奈歎氣:“你不懂。”
“丫頭是個天命格,天煞孤星,又是天乙貴人並存,此等天命格,避塵離世解不了。”
“修家小子命硬,扛得住。”
未乾掀眸淡淡看了眼自家師父,棋子“啪”的一聲落下。
擲地有聲,殺局已成。
“若他扛不住,死了呢?”
“哼。”
老祖冷哼一聲,輕嗤道:“隻要你小子少動點手腳,他怎麼著都不會死。”
“好端端你給他中什麼情砂?還打著我這老頭子的名號,敗壞老子的名聲。”
未乾:“小師姐貌美單純,她心裏隻有師父交給她的任務。”
“既然她還未開悟,自然不能讓她行了人事。”
“修家小子若有真心,挨得住小師姐的性子,情砂自然能解。”
“如若不能,我便是折了自己這一身本事和氣運,也會保小師姐安然渡劫。”
老祖歎氣,不禁搖搖頭:“你啊,就是心思重。”
“楓葉穀那邊應是得到消息了,下完這盤,你去留住幾個人。”
“少年人的江湖,老東西就在家趴著吧。”
“是。”
未乾應承,一子落下,輸得漂漂亮亮。
這一晚唐歸晚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她夢見自己被泡在一個黑金色,刻滿符篆的壇子裏,她很小,是個小嬰兒。
她覺得壇子裏的藥液讓她很痛苦,張著嘴哇哇大哭,就有人往她嘴裏塞了抹布。
她哭不出來了,有種窒息的感覺襲來。
後來,媽媽來了,抱著她好像哭了。
再後來,周圍很吵很吵,還發生了爆炸,火光衝天,似乎所有人都在罵媽媽。
媽媽抱著她跑了很久很久,後來她們就到了幽京。
她常常見媽媽在哭,再後來她有一次和媽媽散步的時候,碰到了師父。
當時她就喜歡上了師父的胡須須,師父和媽媽說了許多話,再後來她就答應跟師父上山了。